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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姐娘家亲戚来闹的事,一家人没有责难刘姐,这事怪不到刘姐的头上,至于那位回娘出阴招的媳妇,王村的祠堂从来不是摆设,再高端的借到杀人技俩,律法或许不会追究什么,但是族里的规矩却会让其受到严惩,甚至……被赶回娘家,王村是不会留这样的人在坏了村里的风气。
当她婆婆提出休妻一事,她男人也没反对,在众亲戚面前他已觉得丢了人,今儿能借用六爷爷的名头折腾出这等事,明儿谁知会不会把他们家里人给卖了,哪怕她再哭喊着保证不敢有下次,男人也狠下了心,再说进门六年,至今无所出,已让母亲不喜,以前只是没有孩子,母亲也只是说说,毕竟她也是个能干的,可今儿的事。男人叹了口气,沉默的同意了母亲的决定,请族里老人修休书一张,连人带休书一同送回刘村。
她娘家的人发现女儿被休回来,哪能摆休,带着人冲进王村,王村村长看向她娘家带来的人,“可看清了休书,问明了原由?别被人几句话煽动来,惹出事后果可不好收。”
同来的刘村人哪里清楚原由是何,被村长这么一说,心里不由得发怵,王村休妻的事很少,哪个不是惹了祸才被休回村,来人互相看看了,之后全都看向她娘家人。娘家人哪里敢说是惹了祸,只说因她六年无所出方休妻,他们要问她男人要补偿。
“休书乃我族老所写,当时在场数人,族老的记性甚好。且休书,不只一张,分为两份,一份给下堂妻,一份送至衙门,以免发生眼下之事。”村长也不生气,就是笑哥哥的看向她娘家的人。心里却对她非常不满,因她的心计,让王村之前的和睦差点搅浑,当真以为老六家是没钱才在此久居,以他们家现在的条件,搬进城是相当容易的事,真若是因了此事,对村里心生不满搬进城,再动动嘴皮子跟县令说上几句,他们村以后还想有什么优势,等着受气吧!就算是他们拿着长辈的辈份,可又能如何?老六的父母,爷奶,哪怕是亲叔,也早早过世,拿什么压得住老六。
老六如今就是使性子,谁家也不去拜访,族里也愿意打板将其供起来,少有人去老六折腾事。身为长辈的都得忍着老六古怪的脾气,她倒好,直接给娘家出了阴招,算计起老六,直接送一纸休书,是她男人仁义,若是族里决定,当是先十棍,然后直接赶出去,哪有什么休妻之纸的体面可言。
“谁不知你们村里如今住着大人物,他开口说句话,那县令还不得偏着你们村。”她娘家人怎能认她惹了祸,若认下以后别说她改嫁他人,就是村里也别想呆了。
“那就拉着人出来当成对质好了,别让旁人被蒙蔽了,休妻之事,未经过族里,若是经了族里,便是棍十,赶出去村,当初的嫁妆别想抬出村。”村长见对方耍起无赖,脸色也不好了,一个毛头小子居然敢跟他对着干,村长觉得面子被落了。
刘村跟着来的人,开始还带着冲劲,这会儿听着王村村长的话后,心里更怵了,得惹了多大的事,才应经族里,还要棍十赶人,就算是憨子,也不意味人家是傻子,若是再听不明白怎么回事,他们今儿在这儿惹出来,明儿保不准就会进牢里转了转,再有意气,也不愿为了旁人的事进牢里蹲些日子,若只是蹲也就算了,哪个进去不得被扒层皮,顺带的还得赔偿王村一笔钱吧,谁让动手的是他们,而眼下还是秋收,他们进去了,哪里的活怎么办?这么一算,对着不占理的她娘家人,跟过来的刘村人,怎么看都不顺眼。
刘村过来的人寻着借口全都走了,他们村又不是没有认识王村人的,之后打听一起不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下还是走人的好,没一会儿过来的就只剩她娘家的人,对比人数,那家便有几分心虚,仍下几句虚张声势的话,便带着几分落慌而逃的架势,而等秋收之后,刘村也不知哪位打听出了原由,便传满了村,随后她娘家人被便孤立了起来,都不愿意跟着这样的人家走亲,就怕哪天被算计了去。
眼下王村最关注的就是老六家地里的螃蟹能不能卖出去。当吴掌柜带着数名伙计进了王村,王村的村民便都围到地头,想要看看能捞出多少螃蟹。王修晋捞螃蟹捆螃蟹的速度那叫一个快,没一会儿便能装上一竹箱,竹箱里都装了冰,也不怕螃蟹会死,吴掌柜看得眼睛都直了,而他带来的伙计都是些手巧的,可也不如王修晋的速度,一对比便就成了笨手笨脚。
王修晋笑呵呵的表示,得让他们之后帮忙收地才行,吴掌柜以为是客套话,便应了一声,当得当得。哪知王修晋说的可不是客气话,而是直白的要借人。
地里的螃蟹一只一只的进了竹箱,个个活泼个个肥大,从开始就跟着的人,自是听到了螃蟹的价,一只百钱,可不便宜,这还是算给吴掌柜的价,若是卖给旁人,怕是价要更高一些,听着老六家小儿说一只至少要卖到两百钱。听得旁人直砸舌,那稻子一石才能卖多少钱,卖几只螃蟹可就能赚到。
今天只捉五十只螃蟹,而吴掌柜在之前只定了百只,这会儿见到螃蟹比之前吃的时候还要好上一些,便想再定下一结,哪想兄弟俩说什么也不按着百钱一只的价,直说太赔,之前百只是那个价,便有人情在,若是之后的再便宜,他们只能挥血了。
吴掌柜哪信什么挥血赔本,不过在众多乡亲们面前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拍了下额头,“瞧我忘记正经的事,这是少东家给王小哥的信。”吴掌柜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我们少东家说了,王小哥看过信后,说不定螃蟹会白送。”
王修晋暗里翻白眼,抬手准备接信的时候,那信上面却显示一行小字,价值千两。王修晋揉了揉眼睛,什么信居然能价值千两?压下心里的激动,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的接过信,不怪王修晋激动,着实是最近几年一直在吃苦,哪怕上次天子赏了钱,但还不到百两。
展开信后,王修晋先是很快度的看了一遍,越看越心惊,然后又再从头到尾逐字逐句的看,这少东家到底是什么来路,上次见到人,对方的头上顶着的是巨大的问号,他还觉得挺奇怪,心里却想的是总算见着正常人,谁愿意看一眼就知道别人的身家啊!他又没想走旁门左道,知道这个没什么用啊!
信里的内容着实让王修晋好奇起对方的身份,对方是什么来路,居然能和京城几大酒楼合作,且分出份利,这利头还不小,他看后便生出以后什么也不用干了,年年只收红利就够生活。和京城合作的人,不是没有,像是各种供商,但是能从中得红利的不多,单一张方子,一个收拾鱼的方法,并不足矣得利,京里的酒楼怎么可能会没有背景,就算杂货铺的东家攀上了皇亲国戚,也未必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吧!
王修晋心里的疑惑是越想越大,抬头对上吴掌柜笑眯眯的视线,便慢条斯理的将信收好,缓缓开了口,“公是公,私是私,亲兄弟还需明算账,何况咱们还不是亲兄弟。”王修晋见吴掌柜脸上的笑容僵住,心里可算顺了口气,“不过,若是死咬住价,便显得小气,这样折个中,一百五十钱一只,吴掌柜也莫要还价了。”
吴掌柜咬了咬牙,王家小哥儿人小鬼大,若不行商当真对不起不吃亏的算计。“行,就一百五十两。”
“噢,别忘记明天装完螃蟹之后,帮忙收稻子,之前可是说好的。”王修晋可没忘记免费劳工的事,若没有这些伙计,他们寻谁收稻子,若是收晚了,他还担心会不会出问题。
“……”吴掌柜略有些无语,他以为是客气的话,哪想是当真的言语,以后和王家小哥说话得注意着,若不然便会着了道。
王修晋笑眯眯的送人离开,待一行人走远,他和大哥返回家中关了院门,脸立刻沉了下来,请大哥回房,他们需要商量一些事,至少也得摸清那东家的身份。而吴掌柜带人回去之后,立刻将装好箱的螃蟹,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到京城。
“弟弟怎问起京城酒楼之事?”王修晋并未直说分红利一事,只问大哥京城酒楼是否有后台。王修柏在京城时,当称是富贵公子,哪怕专心读书,也少不得出入几次酒楼,倒也清楚一些酒楼是谁家经营。“是想将蟹卖进京城的酒楼?咱家的蟹虽说不错,但距京城路途遥远,不为上策。”
王修晋觉得自己错了,怎么把书呆子教成了钱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