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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昀转身一望,却是郗遐,他忙躬身施礼,笑道:“原来是郗兄,今日又是去酒楼喝酒的吗?”
郗遐摇头,示意他上牛车,薛昀扭头对邓嘉末又交待几句,便上了牛车,郗遐正拿着一把镶着宝石的短刀,时不时拔出刀,锐利的刀芒闪过,薛昀怔住,问道:“郗兄,这宝刀是从何处得来?”
郗遐双眸闪着异彩,哈哈笑道:“昨日胡元度送与我的,反正这种短刀他也不常用,我不过觉得刀鞘上的花纹很是特别,不像中原所产,才格外留意了一些。”
“郗兄,这是要去往何处啊?”薛昀不知是该下车好,还是继续跟着他同往。
郗遐拍了拍他的肩膀,戏谑笑道:“去左府啊,你都顺利收购了脚店,还不得登门拜谢啊?”
薛昀有些赧然,不过自从那次足球比赛之后,他也产生了越来越多的想法,关于球赛如何组织,如何售票之类他都有仔细思考过,如今他倒是很愿意去左府与雨轻交流一二,或许能得到什么意外的收获也未可知。
过了两刻钟的功夫,牛车便停在左府门前,门房认得郗遐,便躬身请他们进去,恰好左思不在,两位小郎君也都出府访友了,郗遐也省得与他们寒暄了,直接便来到西院,远远就看见怜画和几个丫鬟正在院中晾晒着竹简,时不时说笑几句。
“郗家小郎君来了。”怜画瞥见他,便迎上去,身子福了福,暗笑道:难道是闻着银鱼羹的香气而来?不过今日他倒是有口福了。
“怎么不见雨轻?”郗遐环视四周,略皱了皱眉头,“不会又去陆府学习书法了吧?”
怜画忙回道:“雨轻小娘子今日可没去陆府,她正在书房读书呢。”
郗遐唇角微微扬起,疾步走入书房,却见雨轻正捧着一卷竹简仔细读着,口中念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古人有高德者则慕仰之,有明行者则而行之。”郗遐含笑说道,衣袍拂动,靠近她,笑道:“拜了名师,境界也变高了。”
雨轻放下竹简,看着怜画进来为他斟茶,哂笑道:“这样出乎意外的不速之客,却受着了真正是由衷而出的恳切的欢迎。”
“有不速之客二人来,你当何如?”郗遐微微摇晃着手里的茶杯,笑问。
雨轻起身,笑吟吟道:“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如此恭敬相待,君满意否?”
郗遐知道她这话是明褒暗贬,也就一笑而过,香草这时走进来,禀道:“雨轻小娘子,那位薛家少爷怎么也不肯进屋来,说坐在院中就好——”
“郗遐,他是你带来的朋友,如此怠慢人家,可是你失礼在先。”雨轻缓步走出去,望见薛昀正坐在院中喝着茶,目光里带有一丝忧虑。
她含笑走至他身前,垂眸笑道:“你今日来的巧了,我这里有一种新制的蒸馏酒,待会你可要好好品尝一下。”
“何为蒸馏酒?”
薛昀有些疑惑,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不过雨轻已然转身去察看晾晒在台子上的竹简了,前几日连续下着秋雨,竹简散发着许多霉味,今日阳光好,才拿出来晒晒。
其实这些竹简都是左府的藏书,其中有些都很陈旧,还有的已经断了线,需要修补,不过雨轻更想要把喜欢读的那些抄录下来,装订成册,翻阅方便。
郗遐也走出来,坐在薛昀身边,单手支颐,瞧着雨轻,笑道:“听我叔父说,长水校尉裴大人已经认你做孙女了,可惜昨日我未到场,但还是很替你高兴。”
“郗遐,我还要替小白谢谢你呢,你上回送来的猎物,小白很是喜欢。”雨轻偏头笑了笑,怜画此时已将一盘跳棋放于桌上。
“这不是琉璃珠吗?”郗遐好奇的拈起一颗琉璃珠,又看看其他空格里的青白两色瓷珠,浅浅一笑,“这也算棋子吗?”
另一处的院落间,几名少年正聚在一起聊着天,不过气氛很是压抑,顾毗有些气馁的放下茶杯,沉吟道:“戴先生乃是扬州名士,赵王竟然让他出任沁水县令,真是大材小用,更是被北地士族所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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