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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听到他们的话,还想着逃跑回家,但是真到了回家的时候,听到父亲那些话,又不能回去了,回去,她就是别人眼中的笑柄,是弃妇,而理所当然的,一定是她做错了什么许家才会不要她的,以后的日子里不光自己,连父母都要受人嘲笑,权衡轻重,就不回去了吧,就让父母以为他们这个女儿过得不错好了。
一个人过的日子有些清苦,他们很少给她送肉,渐渐的也就不吃肉了,冬天到了,天气转凉,他们也只是送来了一些旧的被褥,和一些烧烧就没的干柴。
闲暇时就刺绣打发时间,那天收拾屋子,找到了那包丝帕,本都忘了的。看着交缠在一起的青丝,眼睛不知觉的又泛酸。当年的结发情谊都只不过是谎言,他说过会好好待自己的。
拿出曾经他送的香囊,发丝穿过针孔,一针针下去。
结发情深,白头偕老,为什么你做不到?在心里问了千万遍,却也没有人回答她。
方结义含泪绣完手中香囊,用他和她的头发,如今不能厮守,只能寄托于这结发绣的香囊。
“不恋比翼飞,只爱蝶恋花。红颜未老恩先断,亦成,你当真无情!”
隆冬时节,从后院向外看去,一墙之外的那对新人正在放纸鸢,风太大,吹断了线,那只纸做的燕子飘飘扬扬的落在后院。
“外面冷,你先回房等着,我去给你捡。”许亦成依旧沉浸在欢愉中,几乎忘了,后院里住的是什么人。
方结义听了冷笑。多体贴的丈夫,只是他何曾这样对自己。
找来下人去开后院的门锁,重重铁链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方结义捡起那只纸鸢看着进来的人,那人愣在那里。
一个冬天还没过去,她怎么就那么清瘦了,穿的也那么少,衬得一双大眼睛那么无辜无助。她现在的样子让许亦成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她,那惊鸿一瞥。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去叫人抬两个铜炉来!”许亦成没由来得暴怒,下人小心应着退了出去。
脱下自己的白狐袄披在她身上,她躲开,纸鸢送到他眼前,他没去接。
“我知道你怨我,但这都是爹娘的意思。”许亦成解释着,她没领情,好一个爹娘的意思。把纸鸢放在地上进屋。不多时,四个男丁抬着两个铜炉安置在屋里,许亦成捡起地上的纸鸢,颓然离开,走之前吩咐道:“后院的门以后不许锁。”
半夜,许亦成摸上她的床,她反抗,他依旧一边说着甜言蜜语一边不停动作。
迷离时,她哀怨道:“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他却依旧忘我。
平息之后,方结义把那结发绣塞进他手里,淡漠的说:“还给你。”
许亦成拿起来端详,上面绣的是蝶恋花,可仔细看,还有另外一只蝴蝶,笑道:“你这绣的是比翼双飞还是蝶恋花?”
方结义没看他,“本来是比翼双飞,可后来变成蝶恋花了。”
许亦成细想她的话,突然明白了什么意思,心里愧疚,把香囊收了起来,“不管怎么样,都是我对不住你……只是她的样貌怎么能比得上你。”
“所以你当初才娶我。”她的话让许亦成哑口无言。
她没再说话,他看天色快亮,穿好衣服回去了,回到他夫人那里。
那之后许亦成夜夜都来,总是在新夫人睡下后。
他没想到再次见面时她会恢复往昔容颜。
她不情愿,这算什么,把自己当成秦楼楚馆里的那些女人了么?但次次却抵不过他的强求。带着侥幸心理,许亦成认为不会被发现,但纸包不住火,还是被夫人知道了。
那夜许亦成醒来,外面火光冲天,冲出房门,看见夫人手中持着火把,十几个家丁围在后院墙外,手上是空的,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当着他的面,把自己手中的火把扔进了后院。许亦成想冲进去救人,但是看夫人的眼神狠辣,怯懦着退了回去,夫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双手环胸,看着越烧越旺的火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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