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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晨阳遍洒。
采青采香一左一右的引着沈茗嫀朝前面的学堂走去。
学堂在院子的南面,靠近大门的三间敞厅。
经过秦清玉房前沈茗嫀顿了顿又迈开了步子。
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学堂前的院子中。
几丛翠绿的修竹长在敞厅边上,遮住了大半个窗户。
翠竹映衬下,沈茗嫀大红的长裙高挑的身姿异常醒目。高高挽起的飞仙鬓更显得脖颈修长,绰约多姿。
沈茗嫀刚要迈步进厅,听见厅内有琴声响起,又停下脚步,站在门口细细的听着琴声。
那琴声悠扬,清越,婉转,愉悦,透过大窗和着微风抚动修竹悉悉索索的声音犹如涓涓细流淌过心田,柔美,恬静,舒软,安逸......
许久之后,伴着琴音极其富磁性的浑厚男声响起:“还不进来?”
沈茗嫀只觉得先生此刻的声音似乎是在云山雾罩的迷途中给自己指出了一个鸟语花香的出路。
沈茗嫀连忙提步迈进了大厅:“先生早!”
一袭白衣的即墨怀瑾席地而坐,幽美的琴音正从他修长的指间流出。此刻他正眯着眼看着窗外的修竹,墨发挽的随意,再加上飘逸的衣衫整个人像极了深山隐士,深邃,渊远,令人着迷。
由于即墨怀瑾席对窗而坐,沈茗嫀只看到先生线条分明的侧颜。或许是光线的缘故,先生的睫毛显得异常修长浓密。
沈茗嫀记忆中的即墨怀瑾总是穿着深色的澜袍,不是黑色便是藏青色,亦或深蓝色。再配上他高大的身躯,整个人都显得深沉稳重。如此飘逸的一面沈茗嫀还是第一次见。
在沈茗嫀的印象中,先生隐约的说起过他的年岁应该比自己年长十岁。
虽然年轻即墨怀瑾的见闻阅历要比那些七老八十的先生还要丰富。不但见多识广,私下里促狭的性子远胜沈茗嫀。好奇心加上好胜心的促使,沈茗嫀对这位先生倒是信服的很。
最最重要的一点,这位先生比那些华发苍颜的老先生要养眼的多。
听到沈茗嫀的问候,即墨怀瑾微微转头,星目轻启,嘴角一扬笑道:“云鬓花颜金步摇这才是淑女应有的样子!”
“先生!”沈茗嫀快步上前,跪坐在了即墨怀瑾对面的锦垫上:“不是说今日授棋艺的嘛?”
即墨怀瑾手上一顿按住了琴弦:“为师的琴音不美?”
“不是!”沈茗嫀答的干脆。如今的沈茗嫀再也没了和先生逗笑的心情,记忆中的那个自己似乎很遥远。
即墨怀瑾淡淡一笑:“莫非真的是中邪了?”
本以为会得到安慰,至少也要关心下自己的病情,不想先生开口就是如此打趣,沈茗嫀莫名的恼火:“你才中邪了!”
即墨怀瑾一撇嘴:“这才是你!方才乍一瞧你的装扮,为师还以为认错人了。如今看来好的很。若不是你娘亲非要我多留几日,说不定这会子为师已经海阔天空的......”
之前每次进学,沈茗嫀都会着男装,这次穿了女儿装,即墨怀瑾心中多少有些异样。
“先生果真是走了!”如果当年先生走的再晚些,自己的命运会不会就不同了。想到此处沈茗嫀声带悲戚的问道:“先生要去哪?”
“被你烦够了,继续去游学!”即墨怀瑾说着话,缓缓低头看着沈茗嫀的眼睛,试探着问道:“当真哭了?”
沈茗嫀也不擦眼泪,嘟着嘴问道:“如果花谢了,草枯了,山没了,河退了,天塌了,地陷了,先生还去游历嘛?”
“哈!”即墨怀瑾避开了沈茗嫀的凝视,低头用手挑了挑琴弦:“你娘亲说的没错,果真是中邪了。”
“我娘亲去见先生了?”采香不是说娘亲一直没出门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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