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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子,尔敢弑君?”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老者却是径直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在了熊逢的面前。
那屈刚的脸上尽是冷笑,而后踏步向着老者而来。
熊逢倒在地上,颤颤的看着滚落在脚下的人头,眼眸的余光注视到了身前那个两腿发颤,却依旧坚挺的站在自己面前的老人。
“老东西,你也下去陪他吧!”
屈刚缓缓迈步走到了老者与熊逢的面前,而后径直高举手中剑,便要向他斩去之时,四周群臣当即震动,却被那些个手持锐器的甲士拦住。
“住手~”
也不知从那里来的勇气,眼看着老者便要步熊超与熊文的后尘之时,那熊逢却是突然厉喝一声。
那屈刚的手中剑本能的停在了老者的脖劲之前,而后偏头看着瘫倒在地上极力挣扎起身的熊逢,不由得一笑,口中道:“君上,可还有旨意交给微臣去办。”
话音方落,手中剑却是径直一划。那老者的面色当即一变,而后伸手指着屈刚,张口欲言之时,只来得及吐出几口血沫,便已气绝。
“你...”熊逢脚底发软,却是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看向倒地的三人尸体,却是咬牙道:“孤为君上,就算是要死,也不能死在你这匹夫的手里。请自绝于祖庙。”
他的话音方落,那羋华夫人便是一声冷笑,口中道:“屈刚,你还在等什么?”
话音还未落下,那熊逢便已闭眼,口中喝道:“夫人,我可是你的亲子。”
那屈刚高举的长剑径直落到了熊逢的肩膀之上,而后偏头看着羋华夫人。
什么罗国君上在屈刚眼里都是放屁,但羋华夫人亲子这个身份,却是由不得他不郑重。
那羋华夫人却是无论如何也未想到熊逢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得为之一愣,而后静静的看着熊逢,想要看看他接下来打算说些什么。
“夫人,哪怕是你未曾以我罗国夫人身份自居,但孤的身体之中毕竟流淌着你一半的血脉。儿自知今日必死,罗国江山也将易主。弱肉强食,怪不得夫人,但儿毕竟是一国之君,哪怕是死,也请母亲与儿一个体面的死法。”
他的一个‘母亲’,却是当即便让那早已经心思如魔的羋华夫人心头一颤,而后暮然回首,却是想起他已经有数年未曾叫过自己‘母亲’了。
心底仅有的那么一丝的母性被唤醒,而后看了一眼满脸血渍的熊逢,心底莫名的一软。
“罢了,念在你这肉体也是罗国血脉的份上,便让你自绝于祖庙吧!”
话音方落,众多被控制的朝臣便都在刹那间幡然落泪。
而那屈刚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口中道:“还真是要多些你呀,君上,让微臣免去了‘弑君’的骂名。”
哈哈大笑的令人押解着熊逢与百官向着罗国祖庙而去。沿途的百姓看着罗国君上满脸血渍的被屈刚带走,个个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于此同时,一个身高七尺的男儿也在人群之中目睹了这一切,他紧了紧手中的佩剑,而后看了一眼屈刚等人离去的方向,却是一咬牙,又将佩剑放下,然后大喝道:“老板,来一碗酒。”
少顷,酒水饮罢,却是一把摔碎了酒碗,口中道:“酒钱尚且记下,若能活着回来,定少不得你一场富贵。”
他的话音方落,那酒肆老板便是一愣,而后怒声道:“哪里来的鳖孙,竟敢在老子的酒肆里面吃霸王餐?来人呀,给我打~”
......
罗城西效先祖庙,五十名甲士压着文武官员以及狼狈不堪的罗国君主来到了这里。看着那方才因为先主‘入住’而修缮了一番的先祖庙,熊逢的脸上颇不是滋味。
心底悲戚不已之时,那屈刚却是将手中剑架在了熊逢的肩膀上,口中道:“君上,请吧!”
话音方落,却是径直将一名甲士腰间的短剑丢到了地上。
熊逢双目赤红,而后径直自地上捡起了青铜短剑,缓缓迈步走进了祖庙之中。
“君上~”“君上,您......”“君上,待为君上收敛尸身之后,老臣便来陪你。”“君......”
眼前的这一群由先主遗留下来的老臣,或许每一个在熊逢的眼中都算不得是有什么‘才华’与‘能力’之辈,他们的一生或许都十分的庸碌无能,但就在熊逢将死之时,他们却是用他们的性命向熊逢诠释什么是忠,什么是奸。也是他们,用自己的泪水与呼喊让熊逢知道了,自己将来到底应该相信什么样的人。
他一步步走去,就如同一夜之间长大了的孩子一般。身上那种属于屌丝的自我与幼稚正在逐渐的消退。
屈刚的冷笑,老臣们的痛苦与呼喊,熊逢的心在变冷,在变硬,在变得越发的坚强与勇敢。
他颤栗的双腿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沉稳了起来,迈步走到了先祖庙前,看着那陈列在高堂之上的先祖牌位,熊逢在心底暗自祈祷:“罗国先祖呀,请一定要保佑我......”
他缓缓的转过身去,最后看了一眼痛哭流涕的老臣以及那满脸桀骜与嘲讽的屈刚,然后缓缓的关上木质的大门。
“君上,你还有一刻钟的时间,请不要让微臣亲自送你上路。”
屈刚的声音缓缓响起,而后一名十五六岁的孩子却是当即冲着屈刚吐了一口唾沫。
“乱臣贼子。”
随着这一口唾沫吐到那屈刚的脸上,一声声怒喝却是当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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