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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时光荏苒一年过去,西衾还是西衾,东夷还是东夷,南启还是南启,唯一不同的是北瞰作为了西衾的附国,唯一不同的是曾经叱咤天下的东夷不再独大。
西衾的皇帝换了,顾长谋作为太子理所应当的坐上了皇位。东夷也易了主,传闻当年几乎快要一统天下的小皇帝是个女子,最后不知道死在了哪里。
这一年里,天下大变了。
这一年里,顾裕萦病了。
顾裕萦被带回了西衾,曾经那般执迷要得回的国家摆在眼前,顾长谋得其所愿坐上了皇位,西衾的土地不增不减,一切都那么的从了自己的愿,可是为什么沅溪去了东夷那么久还没回来呢?让自己在这偌大的皇宫中这样的无助。
顾长谋来看过她几次,他说:“裕萦,仁康愿意等你好起来。”
从回到西衾开始,没有人提起过在东夷的一切,顾裕萦一开始只是哭,摇着头止不住的哭,无论顾长谋和丛仁康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吃不下东西,整日呆滞的坐着,整个人消瘦了,慢慢也病了。
顾长谋和丛仁康以为她对郑沅溪不过是一时的放不下,时日一久慢慢就好了,整整一年过去,顾裕萦的脸上竟然开始有了笑容,所有人都开心着,觉得她已经慢慢好起来。
直到那一天,顾长谋推门而入,原以为顾裕萦今日也和往常一般静静的躺着,可是门一开,浓厚的血腥味让他惊恐万分,连忙唤人去叫丛仁康前来,自己冲进里屋。
眼前的场景让顾长谋堂堂七尺男儿也红了眼睛,顾裕萦如同一朵残破的花儿,躺在血泊当中,手上直挺的竖着一道已经看不清深浅的口子,顾长谋不敢耽搁,大声向门外的太监喝着:“快去唤御医!”
顾长谋突然就想哭了,从自己登基开始,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处理,顾裕萦的表现出了病态之外也没有反常,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个妹妹。
他没有想过顾裕萦会走到这一步,会为了一个已死的叛国者而自寻短见。血泊里的顾裕萦让他难受的不行,轻轻的将她的手执起来看了看,竟然是深可见骨的口子,顾长谋想要将她抱到床上去,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生怕自己一个力度不对,顾裕萦就香消玉殒了。
丛仁康和御医几乎是同一时间到了门口,丛仁康见到御医的时候,心里的不详越发深沉。敞开的大门散发着浓浓的血味,丛仁康一趟子就冲进了里屋,看到的是顾长谋通红的双眼,和已经陷入昏迷的顾裕萦。
躺在血泊中的顾裕萦,已经分不出衣裳的颜色,是她中意的绛红色?还是完全是被血给染红了的?丛仁康的心里像是被一万支剑羽刺了个遍,他不是白痴,他知道顾裕萦为什么要这样做,顾裕萦不想嫁给他,她只想陪郑沅溪离去。
御医将顾裕萦就地医治,摸了摸脉搏,所幸还在微弱的跳动着。
顾裕萦没有死,她还是活下来了。
醒过来之后的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开始有了笑容,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顾长谋甚至觉得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许顾裕萦死过之后,豁然开朗了。
没有人再提起那天的事情,就连顾裕萦都像是不知晓一般。
顾长谋再来看自己的妹妹时,他有些担忧的说:“裕萦,既然好起来了,你和仁康的婚事……”
顾裕萦却一脸的不解,娇嗔道:“皇兄说什么呢,裕萦已为j□j怎可再嫁!”
顾长谋愣住了,却听顾裕萦面带微笑看着门外道:“沅溪该是快回来了,都这般久了。”顾长谋的眼睛徒然睁大,心里惊涛骇浪般的翻腾着,断断续续的问:“裕萦……郑……她已经死了,你忘了……吗?”
顾裕萦一时半会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皇兄,似乎是在分辨他言语中的真假。
顾裕萦徒然一下站了起来,哭喊道:“谁说她死了!她怎么可能死了!沅溪活的好好的,出去,你给我出去,不准咒我的驸马!”言罢便用力去推攘顾长谋。
顾长谋愣愣的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和屋里传来的低泣声,一国之君忍不住哭了。
他终于明白了,顾裕萦没有好起来,没有快乐起来。
裕萦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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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亭阁山上的一个院子里,正是百花齐放的季节。满庭的花香充斥着这里,犹如天上人间一般。
院子里的黄梨树上坐着一个女子,一身鹅黄色的衣衫与梨树映的相得益彰,女子施施然在坐在树上,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冰冷,却深深的透出一股淡然的感觉,寐含春水脸如凝脂。她手上捏着一片梨花的花瓣,出神的不知看向哪里,美中不足的是那一脸病态的苍白,似乎表明着女子的虚弱。
她想起那一天,绝望的自己从山崖上掉落,闭着眼睛静候死亡的她却掉进了冰冷的水中,激流勇进,她没有挣扎,胸口的疼痛在冰冷的水冲刷之下更加疼痛,她终于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醒来时眼前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而是一间素雅的屋子。她想要动动身子,却毫无力气。
房间吱呀一声开了,一名着翠烟衫的娇媚女子入了房内,手里端着赫然是一晚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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