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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着哈欠,磨磨蹭蹭的来到了前楼的一楼大堂。这次绝对不是装的,我干了一天的活,这会是真的累了、困了。
我的身边跟着同样“睡眼惺忪”的高狗子。
大堂的角落里,容光焕发、满面精神的刘平正坐在那儿怡然自得的自斟自饮。
他果然没有带人来!我在心中暗暗钦佩着高狗子的判断。
奇怪的是,刘平明明能发觉我们的到来,却连头都没抬一下。这时候大堂中的客人早就散了,要么玩够了、回家去了,要么在二楼或三楼过夜,只有寥寥几个留恋烟花之地却无钱付给鸨母的寒门子弟分散在大堂的各个角落,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如果都听不到我们的脚步声、察觉不了我们的动向,那死在他手里的那些鲜卑人得废物成什么样啊!王寅受伤也就纯属活该了!
“大人,是您找小的?”我将双手插在袖子中,慢慢挪了过去。
“是!”刘平仍旧没有抬头,只是又喝了一口酒、夹了一口菜后,才用筷子指着他对面的座位说道:“坐!”
我和高狗子对视了一眼,坐到了桌子旁。我坐在了他的对面,高狗子坐到了他的侧面。
“小二,再来一副碗筷!对了,再加一壶热酒、一道凉菜和一道热菜!要带肉的!”刘平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头,却没有看我,而是径直看向了高狗子。
他盯了高狗子好一会儿,才又低下头去夹菜吃。
他不说话,平日里颇为急躁的高狗子竟然也沉住气、不说话。直到我的一位同事送上来了新的酒菜和碗筷,他们二人也没有说话的意图,更为过分的是高狗子竟然跟着他大快朵颐起来!
我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大人,您这大半夜的叫小的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和小的拆招?”
刘平终于抬起头来瞪了我一眼,我心中暗笑:师傅以前给我讲兵法时说过的“激将法”真是好用啊!
可我没料到的是刘平竟然不再理我,转而对着高狗子说道:“大晚上的背着一个没了行动能力的健壮男子跑了那么久,饿坏了吧!”
本来在夹菜的我听到这话顿时心里一紧,身上不由的一颤,筷子刚夹起来的肉片也掉落在了桌子上。我急忙转过头去看高狗子,只见他仍然低着头扒饭吃,脸上的表情僵硬的如同傀儡戏中的傀儡一般,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
刘平见高狗子毫无反应,却也丝毫不气馁,只是给他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自言自语道:“身形相同倒也罢了,偏偏后领口还溅上了血,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我你就是刺客吗?我记得我只请了‘许哥儿’,你却偏偏跟来,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别诈我!我的领口绝没有血渍!这点谨慎我还有!——不过我想知道,你有几成把握杀我?”高狗子突然陡转的话锋吓得我连筷子都掉落在了桌子上。
我突然想起了任重当日对他这位部下兼兄弟的评价——“一贯疯言疯语”,我原以为那只是谦逊之词,今天看起来那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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