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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冷落了三天,陈慕心里多少有点打秃噜,不知道夏侯子衿到底有没有生气。听说那个任务到底是被人完成了,所以他大概不会很生气。
二月初二那日,府里每人发了一小包炒豆子,陈慕手里的那包是加了红糖炒的,送到手里的时候还热乎着,他不会说话,对来人拱了拱手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夏侯子衿不找他也没任务的时候他基本上都没事做。
抱了被子出去晒上,又搬了竹椅搁在太阳地里,腿上搭着一块半旧不新的棉花毯子,阳光照在脸上不得不眯起眼,手里的炒豆子一颗颗咬的嘎嘣响。
陈慕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尤其是晚上能够睡在宣软温暖的被窝里,更是人生一大乐事。
他从来都是个没什么追求的人,活着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努力挣钱回乡下娶个贤惠的媳妇操持家务,生两个孩子,看着他们慢慢长大,为了他们的温饱拼一把。后来生了病,死了。这点念想也不敢想了。现在,在这个到处都是基佬的世界,陈慕觉得自个儿一个人挺好的,无牵无挂,不连累别人自己也不会被别人连累。
夏侯子衿推开院门进来时陈慕正睡得熟,手里的半包豆子掉出来几粒,手边还放着后来拎过来的小茶壶。他就那样躺在已经不温暖的阳光里,整个人像是被抹了一层蜜,让人即使这样默默无言的看着也安心。
夏侯子衿站在一侧看着他,院子里的麻绳上晒着他的被子,朴素却温暖。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处,似乎这样就能到天荒地老。
心里仿佛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痒酥、酥的嘀咕着要他做些什么,却不知终究该做些什么。因此只能站着,等他迷迷糊糊醒来,睁着一双氤氲着水汽的眸子映出他的身影,微微惊讶的张开嘴巴,又迅速闭上,却还是窝在那张椅子里,没睡醒一样。
夏侯子衿微微勾起嘴角,撩起袍子蹲在地上,比陈慕还要矮上半头微微仰视着与他对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是从未有过的温馨,温馨的让人觉得不做出点什么都对不起自己。而夏侯子衿也是这样想,他按住陈慕的手,摩擦着少年掌心的粗粝,然后低下头在他的手背上烙下了一个轻吻,继而抬头看着他的表情。
吃惊,无措,还有一丁点若有若无的抗拒,但是,夏侯子衿脸上的笑意是前所未有的浓重,他摩擦了两下他的手,满意的站起身:“晚间我在你这里用饭。”
陈慕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惊讶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其实心里已经炸开了花。哔哔哔——,原来最后还是逃不掉吗??不!他不信!
夏侯子衿根本没给他拒绝的余地。
他这处院子本来是夏侯子衿院子里的一处耳房,后来却不知为何砌了道墙还给安了个门。
有人鱼贯而入,先是收拾了他的被褥,将那朴素的有些简陋的被子拿了出去换上崭新的丝绸面六斤新棉花被,又将房间四处打扫通风燃上了熏香,还在小桌上铺了绣花桌布摆了精致的饭食。
陈慕低着头柔顺的坐在院子里,旁边是两个比自己武功高那么一点的暗卫前辈。
天色很快暗成一幅水墨,好像一瞬间仙人打翻了墨盘,于是整个天空都变成了漆黑,没有一颗星子的黑。
陈慕仰着头,那双和心灵年龄不符的眼睛依旧黑白分明,不死心的找了许久还是没能找到一丝光亮之后他有点伤心,夏侯子衿不是已经遇到那个主角受了吗?任务不是也被其他人完成了吗?夏侯子衿明明许多日不愿见自己,为什么今天下午事情突然变成了这样子?
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陈慕忐忑的很平静,最起码就连夏侯子衿都没发现他其实在想着怎么逃避这次命中注定的‘惩罚’。
两个人坐在一起,房间里没有人,静谧的能听见咀嚼食物的声响,陈慕嘴里塞的满满的,低着头很认真,看起来竟是可爱的。夏侯子衿看着他乖顺的样子心中欢喜不觉多吃了半碗米饭。
在等待夏侯子衿的时间里陈慕已经被人半强迫的洗了个澡,还是那种撒了一池子月季花瓣的热水。
现在他还觉得身上一直有股浓郁的刺鼻的花香味,闻着就不禁想明天早上出去会不会被蜜蜂叮。耳后突然有股热气,他瑟缩了一下,扭头正对上一张放大的脸,探究的眸眼中满是笑意,凑过来就要亲他,陈慕吓了一跳,身子一撤就跳离开来,低着头不敢看他。
夏侯子衿也不恼,侧歪在榻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等了一刻,陈慕还是木桩子似的站在不远处,二月初的天,夜里冷风一吹,即使屋子里点了火盆也会让人觉得脊背阴寒,夏侯子衿倒是不觉得,但是只穿着单衣的陈慕明显冷的哆嗦。
少年缩在那里,无端的可怜起来,露出的白色脖颈也浮起一层鸡皮疙瘩,看的夏侯子衿心里一阵怜惜,语气里不觉带了点劝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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