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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忙碌中悄然流逝,很快便到过年的时候了。
虽然到了年底,年味浓郁,可是无论是秦佑安的军队,还是红莲军,因为战局紧张,依旧抓紧操练,积极准备各种物资,根本无心过年。
祁五跟秦佑安地盘接境,短短时间内,就已经频繁引起战火,交战多次了。
虽然两人都未出动主力,只是边境之间的小摩擦,只能算是大餐之前的开胃菜罢了,可谁都没有掉以轻心,几次交锋,互有胜负。
而且,如今的形式,对秦佑安也颇有些不利。
要知道,他如今可是一心两用,泽王那里还没有彻底解决,泽王手底下猛将如云,吴州被他建得跟乌龟壳似的,他又龟缩不出,兵力、粮草都充足,没几个月的功夫,根本就攻陷不下来。
另外,傅景山那里的情况也不太好,他虽然占的地盘大,军队数量多,可惜,他手底下却没有太多能拿出手的将领,他们大都是白莲会内部升上来,让他们忽悠人还行,让他们率军打仗,还是算了吧!
他们每天不干正事,只知道争权夺利,各种的明枪暗箭和算计,全都冲着自己人来,而不是一致对外,手底下的兵虽然多,却是一盘散沙,不堪大用,被朝廷军打得节节败退,情势危急,傅景山不得不派人到秦佑安这里,要求他出兵解围,并且许诺了他诸多好处,比如给他封王,让出各种利益等等。
得到傅景山求救之后,崔元嘉极力劝阻,不肯让秦佑安出兵相救,认为大军不宜轻出,别说泽王还没有解决,还有祁五在一旁虎视眈眈呢。
听说,那祁五已经亲自率领一部分兵力去了江西,江西本就已经被他占领了大半,恐怕他是打算从西边和南边包抄主公,江西再往北,就是两淮了,也就是主公最先占领的淮东和淮西,是祁五这是已经跑到他们家的后门口去了,而且随时都有可能破门而入。
万一主公派兵救援傅景山,祁五趁虚进攻,主公进退无路,可就陷入困境了,这对他们是大大的不利呀!
秦佑安当然知道这一点,更别说,被祁五盯住的还是他的老巢,他怎么能不着急呢!他在老家留下的兵力虽然不少,可是在祁五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要想阻止祁五,只能他亲自率军出马。
但是,他还是很想接手傅景山的势力,扩大自己在百姓之中的影响,因此,还是要借助白莲会的影响力,就算不想帮他,至少表面上要做出一个样子来,否则,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岂不是全白费了?
从军事观点来看,傅景山被打败,地盘被攻陷之后,应天府的面前,就少了一道厚厚的屏障,而朝廷军的火力,肯定会全部集中到他的身上来,到时候,他三面受敌,岂不是更加焦头烂额?
可是,应该派谁去才会比较好呢?
按理说,是他亲自去救援比较好,可是,现实却不允许,他已然被祁五牵扯住手脚,而这应天府,也需要可靠的将领镇守。
让其他人去,又显示不出他对傅景山的重视。
最重要的是,他要派一个非常可靠信任的人去。
可惜,他最信任的秦归和刘思,都被留在了吴州,攻打潘和泽,赵笙虽然忠心可靠,但他的单兵作战还行,将帅之才却差了些,偏偏他又不会分出太多的兵力给他,赵笙去了作用不大,他可不想让自己手底下的将士去送死。
他心里想了几个人选,却都有些不尽人意。
直到晚上,秦佑安跟秦姝一起用饭时,还没拿定主意。
虽然秦佑安很会控制自己情绪,但是,他在秦姝面前时一向很放松,也很少遮掩什么,不免就被秦姝察觉了。
用过饭后,秦姝挥退下人,便问他道:“佑安,我看你眉头紧锁,刚才用饭时也心不在焉的,饭量都比以前少了许多,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呀?”
秦佑安回过神来,原本想要摇头,但是看到母亲担忧的目光,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是有点事,我有点拿不定主意。”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倒不如跟我说说,让我替你拿拿主意。”秦姝笑着说道。
这段时间,晚上有空的时候,秦姝不是看兵书,就是向秦佑安请教兵法。
秦佑安本就是个军事天才,又有前世几十年的经验积累,在这方面,秦姝跟她相比,简直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秦佑安口才极好,解说深入浅出,很有感染力,还经常用举例说明,秦姝每次都受益匪浅,对练兵领兵,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当然了,秦姝对于军事兵法,也有自己的一些独到的见解,亦是让秦佑安感到新奇不已。
母子二人相互交流探讨,倒是都有所收获。
秦佑安对于母亲,自然是极为信任和亲近的,若是,母亲不懂兵法也就罢了,他就算再亲近她,敬爱她,也不会在她面前提一个字,但是,娘亲并不是呀,甚至她手底下还有一支上万人的军队,对当下的局势,也十分了解,他绝对不会小瞧于她,所以,在公事上,他也很少有事会瞒着她,这次也不例外。
想起红莲军的战斗力,秦佑安心中忽然一动,不过,他还是先压下了这份心思,将事情跟秦姝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秦姝听完之后,眉头先是一皱,随后不知想到什么了,突然笑了起来,看着他说道:“佑安呀,要我说呀,这件事好办的很。明明有那么好的人选摆在你面前,为什么你却看不到呢?”
秦佑安心中已经猜到了她说的是谁,却假装没有明白,装出一副疑惑不解地样子,忍着笑说道:“母亲就别卖关子了,儿子愚笨,真猜不到母亲说的人是谁。”
秦姝抱起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挑眉说道:“傻儿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只差指着自己的鼻子提醒他了。
秦佑安却紧紧皱起了眉头,左右看了一眼,说道:“娘说的人在哪儿呢?儿子怎么没看到?”
秦姝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就不信她暗示得这么明显,他还会不知道。
“你够了,再装下去可就没意思了,我儿子可没这么蠢。”秦姝毫不客气地说道。
秦佑安这才笑了起来,说道:“我当然知道那个人是娘亲,只是,娘真得想清楚了吗?这次率军救援,恐怕会十分艰难和危险的,这危险不止来自于朝廷,还来自于傅景山,虽然我知道娘亲是个很好的选择,却不忍心见娘亲去冒险。”
若是娘一定要出征,他更愿意让娘亲跟自己在一起,至少,他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她,绝对不会让娘受伤。
可是,若是娘亲去支援傅景山,就必须跟自己分开了,他实在是不放心,毕竟娘亲只出征过一次,而且那次还跟自己在一起,虽然她一直在努力学习兵法,她有这个天分,甚至如今已经卓有成效,到底只是纸上谈兵而已,这让他如何放心的下。
也因为这一点,所以,他下意识地就忽略了娘亲和她的红莲军,不将她们列为自己的选择。
想到这里,秦佑安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理智告诉他,母亲是最合适的人选,对她的能力,他也了解,他应该相信她,可是,感情上,他又无法接受,担忧她会受伤,下不了决心让他去。
他做事一向果决,可在面对跟母亲有关的事情时,却总是婆婆妈妈。
这不是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呢?
秦姝见状,也明白了儿子的顾虑,脸上露出一个有些浅淡的笑意,她诚恳地看着他说道:“佑安,你应该对我多一点信心,我应该还不至于那么没用。”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秦佑安连忙解释。
秦姝却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娘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只是太重视我,太担心我了,不过,就像雏鸟总要学会飞一般,我也不能一直活在你的庇护之下,这样的话,我和我的红莲永远都没有真正成长起来的那一天,这跟我建立红莲军的初衷和宗旨相违背。我可不愿意红莲军一直蹭你们的功劳,这会让我觉得很难堪,也失去了建立红莲军的意义……”
秦佑安听她说着,神色渐渐平静下来,整个人完全恢复了冷静。
他得承认,他一直都没镇江将红莲军当一回事,在他眼中,红莲军就只是母亲的一个玩具而已,可是,母亲显然并不把红莲军当成玩具,她是认真得在经营、在打造属于自己的女子军队,绝对不是为了好玩或者其它什么。
若是直到现在,他还是这种态度,恐怕会伤了母亲的心,嘲笑母亲的心血。
更何况,他渐渐地,也开始对红莲军改观了。
无论是上一次的出征,和最近的几次演习,都有点让他刮目相看。
若是这一次,母亲能够办妥此事,那红莲军才会真正的成长起来,成为真正的军队,真正的精锐。
或许,他真应该多给母亲一些信心。
想到这里,秦佑安说道:“母亲说的是,是儿子想错了。”
秦姝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只是,母亲,只凭红莲军,恐怕还不行。”秦佑安又道,“红莲军总共才有一万多人,人数少了些,经验也不足,所以,还必须加派人手。”
秦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还不至于自大到以为自己的红莲军天下无敌了,只凭这一万多人,就敢奔赴战战场,去抗衡庞大的朝廷军和似敌似友的傅景山。
“我再给您三万军士,并且再派过去几个将士辅佐,娘亲觉得如何?”秦佑安问道。
秦姝盘算了一下,说道:“三万人太多了,只给我两万人足矣。你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我们多面受敌,兵力已是分散,用不着给我这么多兵力,不过白白浪费罢了。”
秦佑安也没有坚持,他也不可能为了救援傅景山,就赔上太多自己人的性命。
他派三万人救援,已经很够意思了。
再说,他派去的人太多了,说不定还会引起傅景山的戒备,认为他们图谋不轨,毕竟,请神容易送神难,虽然,他的确不怀好意。
“也好,至于那些将士,依我看,就派程志才、万雄、孙天籁、霍鑫,还有穆戴、吴堂等人去辅佐你,他们都各有各的能耐,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跟母亲相熟,不会对您不服气,想必会积极辅佐娘亲。”秦佑安说道。
程志才就程秋玉的二哥,精通兵法,骁勇善战,跟他大哥的老谋深算比起来,他更适合领兵打仗,立下无数的汗马功劳。而他跟秦姝很是相投,一直兄弟相称,虽然多时未见,也并未影响他们的友情。不说当初那段渊源,只说那时秦姝亲自率军去营救他们,就已经让程家感激万分了。
程志才是秦姝的铁杆拥趸。
万雄就更不用说了,当初,他投靠的人,就是秦姝,秦姝也没少指点他武艺,更是不吝啬药品替他治病,万雄一直将自己当成秦姝的人,秦佑安一声令下,他肯定屁颠屁颠地赶过来。
孙天籁是孙小红的哥哥,兄妹二人都是秦姝救下,并且一直重用,都是秦姝的心腹,后来孙天籁病的快不行了,全赖秦姝的药物,才撑了下来,若让孙天籁在秦佑安和秦姝之间选择,他必定选择秦姝,根本不会犹豫。
在他看来,秦姝就是给了他两条命的人,他不效忠她效忠谁呢?
霍鑫是秦佑安最早收的三个义子之一,秦姝的干孙子,为人机灵,勇猛善战,对于秦姝很是尊敬孝顺,感情不错,他必定会倾尽全力辅佐秦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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