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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形胜之地,郑守义当年其实也幻想过。
可惜,也许是命运注定,他于晋阳总是匆匆过客。
大李子在世的时候是自己把在手里,后来也没便宜了他郑某人。
如今,河南局势不明,身为枢密副使,大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公爷,郑守义更不可能躲在晋阳袖手旁观喽。
什么?参加秦光弼的队伍,走西路打洛阳?
呵呵,老秦苦熬了多少年,总算捞着一次机会表演,郑守义可没脸在这里碍眼。看看跟在身边的妫州高家两兄弟,嘿,到河南,正好让他两个上去奋斗。
……
七月十五日。
经过数月跋涉,郑守义终于抵达南面行营。
从甘州出发还是冰天雪地,到河南已是酷暑难挨。
河南的盛夏,可比河北酷烈许多。
别说穿甲,就坐在马上顶着日头走片刻,都够受的。
头巾早已湿透,豆大的汗珠瀑布般从脸颊滑落。
一件麻衣敞胸露怀,雪白的护心毛油光水滑的,郑守义跟条老狗般粗气胡喘,真是难挨,很后悔为什么要走这么快,慢走俩个月多好。
冲动了。
唐王提前知道郑守义东来,亲自率队来迎。
见到这个老伙计,李老三蹙眉苦笑。
人郑老二在河西顺风顺水,一气打出去上千里,他李三郎在河南愣是砸不开局面,数年下来,几乎是原地打转。
惭愧。
惭愧啊。
“来来来,大兄总说你是福将,来得正好。”下了马,都不让休息,就将郑守义拉到沙盘面前,唐王抓紧给他讲解局面。
军中宿将是有,怎奈何张德比较保守,元行钦不愿多说,秦光弼在晋阳,也就这个老黑比较靠谱了。
如今的基本局面,是梁军六万大军死死地堵在唐军西进的门槛上。
……敌将有王彦章,有刘鄩。
这都是老朋友了。
哦,新来个叫做段凝。之前没交过手,其妹曾是朱温宠妃,这厮一直在朱梁禁军为将,最近来这边给王彦章做副手。”
面对梁军的乌龟壳,李老三很有点一筹莫展的感觉。要说他还有什么工作成果,那就是对梁军梁将的底子算是比较清楚。
可是,在六万大军面前,好像用处也很有限。
随着张存敬、李思安、杨师厚等相继凋零,王彦章,这已是梁军硕果仅存的元从老将了。很早就交过手,前面在柏乡、在魏博,都有这老小子的身影。尤其这厮曾几次撵着郑某人满山跑,那这个印象是非常深刻。
刘鄩么,说实话也有点小聪明,能耐也有一点。
至少前面在河北还是很有定力,在莘县一度拖得李老三也是没脾气。若非被猪队友坑一把,那仗的胜负都很难说。
段凝呢,郑守义对这厮就完全没有概念。
不过么,稍稍思索一下,郑守义就没把这个段凝当盘菜。
一个靠妹妹裤腰带发家的玩意,常年躲在后头,突然就被派到前面……
这不就是杨延直第二么?
郑守义敏锐地感觉,击破梁军,说不得还要着落在这厮身上。
不过呢,郑某人刚刚回来,情况还不大了解,这些计较就不要乱说。
李老三可不是个善茬子,他郑某人想得到,这老小子肯定都想得到。
一招手,高行珪,高行周哥俩闪身出来。
郑守义乐呵呵道:“三郎,河西兵力不足,实在没法调太多兵来。再说数千里奔波,回来也是疲兵,无法使用。
大军我留下了没带,但是回鹘崽子我也不能都留那边,便拣选了一千骁勇之辈,都让他两个管着,这便交给你啦。”
要论起来,唐人着装好花,衣饰主打一个绚丽多姿。
比如咱郑某人,那就总要黑的、红的、蓝的、紫的、金的甚至是绿的都往身上挂。有时候,他恨不得穿成一条彩虹才出门。
例如此时,郑守义就是红头巾、花裤子,圆领暗花紫袍配着乌皮靴,袖口挂了红皮云边银护臂,就很鲜艳,就很醒目。
但是高家兄弟却继承了父辈的审美,一向喜欢银盔甲。
当然,平常没事儿肯定不能挂着几十斤铁四处晃,这不是有绢帛甲么。
嘿嘿,也是银色做底,饰以暗纹雕花,配上哥俩雄壮的体魄,论造型那还是很拉风。就这么一身白,比郑守义还醒目。
不过么,要论人生,至少到现在为止,讲实话哥俩是挺悲催。
作为世代传承的武夫,熬到上一辈,妫州高家算是等到了好时候。李匡筹坏事,刘仁恭领着独眼龙进幽州那回跟对了人,高思继傍上大粗腿,甚至有机会挤了刘窟头做卢龙大帅。
可惜,老天爷与高家开了个大玩笑。
高思继犯忌被杀,高家瞬间从云端摔进了谷底。
好在刘仁恭不算太黑,仍用高家管妫州,算是留下了一团火种。
奈何妫州穷啊。
刘窟头是继续让高家在妫州不假,可这厮给妫州的钱粮非常有限。后来李大郎上台,继续严防死守,弄得高家多少年停滞不前。
然后就是那年被李大郎拿下。
倏忽又是多少年过去,小哥俩如今也是老哥俩了,如假包换的难兄难弟。
在大李子手下,兄弟俩辗转各处,熬到最近才见点希望。
道理很简单。
首先,高家在妫州的那点积累早被李家兄弟拔个干净,队伍也散了七零八落,这就没了威胁。再加上多年来高家兄弟办事也算认真,族中子弟支持李老三的工作都很积极,又从不搞事,这就渐渐获得了认可。
毕竟,他兄弟也没干过啥大事。
这次被点将去河西,高家兄弟还以为郑守义怎么慧眼识英才了?
结果去了就很迷茫。
到地就坐冷板凳,搞得哥俩百思不得其解。
嘿嘿,他们哪知道这是受了晚辈牵连。
西征大军凯歌高奏,高家哥俩瞎转悠一圈,不是在后面看辎重,就是跟着郑守义身边站门岗,屁个功勋也没混上。
又不用我,你把咱弄来干嘛呢?
也不敢问呐。
老哥俩感觉生活都没希望了吧,唉?突然把一千回鹘兵交过来让整顿。
这什么操作?
你说是要重视要启用吧?嗯,他高家军早被拆得无影踪,他们哥俩最后只剩下随身的五十骑,还是加上他哥俩才五十骑!
从这个角度看,给他们整顿一千胡兵确实是个机会。
可是,凡事就怕说可是。
郑守义只把他哥俩孤零零丢过去,一个人手都没给,这属实又很坑人。
再怎么着,给个百八十人也行啊。
至不济,你把咱带过来的四十八骑给咱也行吧。
一千胡兵换走他哥俩四十八骑?
这什么意思?
不过呢,毕竟高家兄弟不是怨天尤人的主,也是真有本事。
甭管那多,老哥俩一合计,联袂进了军营,也不怕这帮混蛋造反,观察几天,先挑出几个刺头果断砍下脑袋,以大木杆子挑起。
然后大搞军中比武,兄弟俩轮番上阵,打遍军中无敌手。
顺便选出武勇顺服的做各级头领,老哥俩硬着头皮找到老马匪,要来酒肉,与胡儿们吃喝拉感情。
如此拉一帮打一帮,冬天过完,高家兄弟就把这一千骑整治得服服帖帖。
不过呢,郑守义与他二人一直说话不多,也不见亲近。
总之是搞得高家兄弟俩晕头转向不摸底。
他们哪里晓得如今咱郑守义格局彻底打开,早已放下了旧事,所作所为完全是出于一片公心呢。
但见郑守义笑眯眯地向唐王介绍:“此二人有些勇力,也有手段。匹马单枪接掌一千回鹘兵,不但没出乱子,还治得那帮狗崽子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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