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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身后带着的美人怒视瑟瑟,却挡不住齐王的色心,那群簇拥着齐王的小厮,嬉皮笑脸着来拉扯瑟瑟,丝毫不把周砥行放在眼中。
周砥行铁青着脸怒而挥开那几个无礼的小厮,咬牙切齿:“殿下莫要欺人太甚!”
“奇了怪了,本王与这位姑娘叙旧,欺负了谁?”齐王摊手,“周将军此言,本王不懂呐。”
元宵佳节,花灯闹市,人群密集,摩肩接踵。这头一有纷争,周围就围上了大批的人,指指点点,乐着看热闹。
人群之中围着的,是两个气氛剑拔弩张的青年男子,被护在身后的,都是娇滴滴的美人儿。这可是个人们喜欢看的大乐子,哄笑声接连。
瑟瑟躲在周砥行的身后,手中拿着的花灯有一下没一下颠着,耳边是周砥行气急的嘶吼,以及齐王放肆的笑声。
齐王府家丁与将军府的亲兵已经扭作一团,也就是尚未动手,给彼此府上留了两份颜面。
“周砥行,你是不是忘了身份?”齐王渐渐没了耐心,沉下脸来,“给脸不要脸了是吧,知道什么是尊卑么?本王问你要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还敢推三阻四?!”
周砥行咬紧后牙槽,满脸都是被羞辱的愤怒。
眼前的人,就是陛下最为看好的儿子,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王爷。而他如果还想继续征战下去,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就会是他未来几十年效忠的对象。
他几乎能够想象到,齐王登基的话,会是怎样一个昏庸荒淫,残暴无为的君主。
一个让人全然无法效命的君主。
这样的人!如何让他!臣服!
周砥行眸子里燃起了血红之色。
“将军……”周砥行微微一动时,他的袖子被瑟瑟扯了扯,瑟瑟对他微微摇头,她略含担忧的眸,把他骤然升起的那股子戾气给打散了。
周砥行清醒了。他刚刚生出了不太好的念头,让他回过神来,背心发凉。眼前的人再如何,也是皇子,很有可能继承大统,成为君主的人。而他只是个一个臣,一个将。
差点逾越了皇权。
到底是一个王爷,周砥行无法做到对齐王像是旁人一样,他纵使有千般暴怒,也只能咬牙,忍了。
他把瑟瑟护在身后,低声道:“王爷,别的都好说,唯独此事,请您高抬贵手。”
齐王嗤笑:“我若不呢?”
周砥行咬紧了牙关,牙齿咯吱磨响。
若不,他……
“七弟?”
打断僵局的,是一个略显疑惑的声音。
“你与周将军堵在街道中央,排什么戏呢。”
瑟瑟心中一动,抬眸。
围观的人多,挤来挤去的,可她一眼就看见了那站在人群之中的宁王。他个子高,身材挺拔,气度出众,纵使一身低调的常服,也是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神的焦点。
宁王手里还提着一盏兔子花灯,随从替他开道,走过来一看,微微拧眉。
“五哥难得好雅兴,也出来逛花灯会。”齐王还算给兄长面子,拱了拱手。
宁王淡然提起手中花灯:“安平闹着要,她出来不得,只能为给她带了。”
提起他们家的妹妹,齐王也笑了笑:“这丫头,都快十五的人了,还想着往外跑。”
“你呢,堵这里瞎胡闹,等着御史参你一本?”宁王轻轻松松道。
提起这一茬,齐王脸色不太好了。他觉着自己贵妃之子,皇帝又宠,封了王还有军功,明眼见着就是下一代储君了,朝堂谁都讨好着他向着他,唯独御史,跟被他抢了老娘一样,整天盯着他动不动就上本参他。
而齐王眼下做的事,说的轻了是讨人,说的重了,就是强抢民女。
齐王不太痛快道:“这点子小事,他如何得知。”
宁王友好提醒:“刚刚我过来时,碰见他,带着家眷正往这里走呢。”
“……个老匹夫!”齐王皱眉暗骂了声。到底没敢挑战御史的职责,看了瑟瑟一眼,又瞪了周砥行一眼,给宁王匆匆抱了抱拳,带人离开了。
齐王一走,宁王与周砥行耳语了几句,两人带着瑟瑟去了旁边一家酒楼。
此番宁王来的太巧,帮了周砥行解了大围,周砥行二话不说,连敬宁王三杯酒,真情实意道谢后,他苦笑:“如果不是殿下,末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瑟瑟独自坐在一侧,手中把玩着酒杯,暗自想着,如果宁王没有出来,只怕周砥行最后还是会把她送出,哪怕再不舍,再后悔,周砥行这个人,面对君权,只有顺从二字。
如此一来,她就顺理成章进了齐王府,不过……
瑟瑟垂眸,想起来齐王那□□熏心,下流又恶心的目光,微微蹙眉。
如果去了,她虽能自保,到底要在一个令人作呕的人手中谋求,实在是不太令人愉快。
在去之前,总要先想些法子,给自己把路铺好才行。
瑟瑟不声不语之间,宁王与周砥行已经酒过三巡,低语交谈了起来。
他们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瑟瑟,眼神中有些复杂,又低头继续说着什么。瑟瑟听不清,也不想听,自己随意喝了几口汤,坐在一侧托腮眺望着窗外远处,一朵朵升空的烟花绚烂炸开,映燃了半片天空。
过了元宵不久就是上巳。厚重的冬衣变薄了些,瑟瑟整个人也越来越懒散,与周砥行隔上两三天才得一见,一面是因为她懒了,另一面,是周砥行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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