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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浓如酒,星星点点的亮光散落在戊庸城,与朗月繁星相映,人间与天上。
慕云华解开长衣,换上了一身舒适的便服,这时候,长衣袖袍间的一方宣纸条倏然飘落在地上。夜的静谧更衬纸的轻盈,慕云华动作一滞,这才想起来那是白天从那个丫鬟手里得来的字条。他蹲□,拾起了宣纸,又坐在了书案旁边,单手撑在案台上,细细打量起了上面的字迹。
酉时第三。
他已经想起来,这个字迹与当时张娥姨妈递给他的生辰八字的字迹十分相像。难道说,这张字条的主人与那日被说媒的女子是同一个人?白家的人?……不,如此简单的四个字,根本看不出什么。更何况,这样类似的蝇头小楷,应该是很多人都会写的。慕云华轻垂手腕,手指一松,宣纸条立刻被书案上活跃窜着的烛火吞噬掉了。
这时候,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进来。”慕云华以为是吉祥,便也没留意去看,哪知慕天华的声音却响了起来。“二弟,你可有空?”
一听闻是慕天华的声音,慕云华立刻起身去迎,行了礼,“抱歉,我不知道是大哥来了。”他看到慕天华的手中拎着一个酒坛,不禁愣了一下。
“陪大哥喝口酒吧。”慕天华勉强笑了出来,同时晃了晃酒坛,让云华看得真切些。
慕云华一眼就看出眼前的男人是有了心事,他没有犹豫,站起身来,答应了下来。
兄弟俩来到了慕府花园的凉亭中,对着月色坐了下来。慕天华什么都未说,直接从酒坛盖子上解下两个已经扣在上面的碗,一个放在了自己跟前,一个推到了云华跟前。
慕云华终于有些担心起来,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兄长用碗喝酒。
慕天华解下线绳,将酒坛盖子拔了开,为慕云华倒了一碗,又给自己满了上,都是实打实的分量。他刚想举起碗往口中灌去,手腕却被慕云华按了住。
“哥,喝酒总要有个说法,如此喝闷酒伤身,也不合规矩。”
慕天华只停顿了一下,就不顾慕云华的劝诫,将他的手推了开,一口干掉了碗中的酒。
霎时,胸腔一路火辣辣的灼烧了起来。慕天华强忍着这折磨人的感觉,又伸手去给自己倒第二碗。
“她——”慕天华动了动唇,却说不出后面的话。眼前飘过白苏的身影,他所记住的就只有今日晌午,她对他感情的迟疑。他恨自己没能早早察觉,她会对自己好,只是因为他一味的热情。她对他有没有同样的热情,从她今日的迟疑中,他就知道了答案。不知不觉,第二碗也被他大口吞了下,晶莹的酒液沿着他的侧靥流淌下来,沾湿了他淡青色的衣襟。
一个“她”字,让慕云华彻底明白了他兄长的愁结所在。白苏。他沉思着,不知不觉伸手托起碗底,也喝起酒来,再停手,他才暗惊着发现一碗酒已经被他喝了干净。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违背别人的意思——爹的意思,苏儿的意思——”慕天华说话间已经是第三碗下肚了,他的面颊很快就泛上了红晕。“该不该继续呢,我到底该不该——”
慕云华知道他大哥并不胜酒力,便将酒坛移的远了些,也按住他的肩膀,劝道,“哥,你不能这样喝下去。”
“让开——让开了——”酒劲窜上了脑子,慕天华伸手去推开慕云华,口中喃喃道,“连云华你也要伤大哥的心吗,给我酒——”
一个酒嗝涌上了喉咙,慕天华的上身晃了晃,朝着石桌光滑的表面扑了上去。头枕着自己的手臂,慕天华看着凉亭之外的夜空,眼中一阵迷离,“为什么,一个只认识了两个月的姑娘,让我这么放不下——为什么她会让我这么放不下——”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夜空也渐渐缩成了一条细缝,慕天华渐渐合上了双目,醉意和困意一同席卷而来。
“苏儿——”最后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慕天华沉沉睡了过去。
慕云华静静看着眼前醉酒醉得不省人事的兄长,淡淡发出一声叹息,原来,这就是为情所困。他将酒坛移到自己身边,给自己添了一碗酒,而后慢慢饮了下去。
一碗,又一碗,再一碗。
慕云华酒量很好,一坛酒根本难不倒他。然而,殊不知,千杯不醉的人才更容易痛苦。
别人喝酒,大都为了借酒浇愁,就如慕天华一般,但求一醉方休。而他,就算想醉,也难得一醉。他一直端坐着,目光幽幽地投向远方,手中倒酒的动作不停。
过了许久,久到慕府里的人大约都入睡了,慕云华才缓缓起身,用力扶起他醉倒的兄长,一步一步将他送回了房间。
一夜过去。
次日上午,慕云华如约前往白家药堂,一来去取健脾八珍糕,二来去取慕婉的药糕。出门前,他还去看了看慕天华,而听平安说,他的兄长似乎还在睡着,慕云华叮嘱了平安两句,让他记得端上点醒酒的汤药。
到了白家,他又在门口碰到了半夏。半夏这次没有拦住他,只点头打了招呼,就放他进去了。慕云华刚跨过大门的门槛,脚下不禁滞住,他有些想询问这个丫鬟关于宣纸条上的字迹,然而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便作罢,又迈开了步子。
白璟已经准备好了八珍糕,他见慕二公子来了,立刻迎上去,又吩咐白苏道,“苏儿,快去药厨里把大食盒端来。”
白苏本来正坐在圈椅里研究新学来的药方子,听闻白璟的吩咐,她立刻搁下小册子,起身答应道,“知道了,爹。”然而再抬头,竟出乎意料地看到慕云华就站在自己父亲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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