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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牧舒远早早起来,穿上正式的官夫人服,还画了个淡雅又不失端庄的妆,便拿着公爹的腰牌直奔皇宫,一切都进展的非常顺利,皇后听闻是她求见,立刻就命人通知她去宁辉堂等候。牧舒远觉得的这是一个好兆头,便更加信心满满起来。
皇后还是一贯的端庄大气,因为看重陆家的地位和陆沧洲的才干,对她也显得格外热络几分。
牧舒远嘴甜,先是不遗余力对皇后夸赞一番,直说尽管多年未见,皇后还一如从前的美艳迷人,全然不见一丝衰老,直至夸的皇后心花怒放,才很自然的把话题切到周欣苌身上。
“对于这个郡主,臣妾和夫君真是伤透脑筋,在营中时,沧洲念在她哥哥刚过世的份上,对她多有关怀一些,谁成想竟让她起了非分之想,竟当着臣妾的面宣示主权,说皇上早就有意把她许配给侯爷,臣妾不过是捡了便宜,最后为了逼臣妾让位,居然连偷往侯爷枕下塞肚兜、偷玉佩说是定情信物的谎话都遍得出来,还好臣妾对自家夫君品行还是多有了解的,知道他万做不出在前线打仗还寄予郡主的荒唐事,不然就真被郡主闹得妻离子散了。”
“啊?这这这……欣苌郡主竟干出这等事?”皇后瞪圆了眼睛,表情吃惊到无以复加,“我的老天爷,作孽啊、作孽,她身为郡主,怎么能干出如此有违德行之事?还敢将皇上当年敷衍她的一句话拿出来说嘴,不知羞耻,简直太丢我们皇家脸面了!”
果然,皇后一听当年的事就炸了毛,但随即又有些疑惑,“可是……她给皇上的来信中并不是这样说的啊,她说和沧洲是情投意合,但碍于有你在,沧洲才不敢跟皇上直言,而她又和沧洲在营中有了夫妻之时,皇上怕她吃亏,才急着给他俩赐婚的,难倒我们都被她花言巧语骗了?”
“情投意合?哼!”牧舒远目光转为厌恶,“臣妾说句大不敬的话,我家夫君躲她还躲不及,几次都想将她遣送回京,她却死赖着不走,全然不知道矜持为何物,屡屡主动献身逼婚不成,最后还搬出皇上,沧洲一点都不知情她给皇上写信编谎言的事,直到被骗至城里,接赐婚的圣旨才恍然大悟,她竟欺上瞒下、撒了如此弥天大谎,第一反应必然是不从,可没成想,欣苌郡主仗着有皇上撑腰,居然……居然不顾前方战事,把侯爷用铁链拴在房中,企图逼他成亲,还用迷香日日把他迷晕,弄的侯爷人不人、鬼不鬼,当了足足半个月的傀儡。”
牧舒远语气越说越激昂,话毕,还挤出了一串屈辱又愤慨的泪水,情难自已的坐在那轻声啜泣起来。
皇后已经完全被这一席话惊到呆若木鸡了,一动不动怔在凤椅上,还乍起双手、微张着唇,活像见到了个三头六臂的怪物。
足足过了半晌,才难以置信的挤出一句话,“陆家儿媳,你、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欣苌郡主敢把陆将军用铁链囚禁起来?还……还对陆将军用迷药?”
“回皇后,臣妾愿发毒誓,若有半句谎话,就叫家中长女日后找不到如意婆家,自己也不得好死。”
这下皇后终于信了,竟气愤到一掌毁挥掉了桌上一盏白瓷茶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亏得我把她抚养长大,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要礼让她三分,亏皇上带他们兄妹有求必应、如珠如宝,她就是做这种下做之事回报我们的?她哪里配得上郡主这个封号?”
“请皇后娘娘息怒”牧舒远赶紧跪地叩首,但心里却是乐的,自己目的终于达到了,看皇后的反应,怕是已经对周欣苌的所作所为恨之入骨。
“你平身,本宫该感谢你才是,不然本宫和皇上还被她伪善的面具蒙骗在鼓里呢。”
“想是郡主还年轻吧,做事不计后果了点,您可千万别因此气坏了身子,那臣妾罪过可大了。”
“哼!留着她,本宫才是要气坏身子”皇后眼中透露出凌厉怨恨的光芒,下了狠的开口“别看她年轻,心里可鬼道的很,本宫早就瞧出她不是省油的灯了,打量本宫不知道呢,背地里可是没少挤兑四公主,碍于皇上,本宫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就越发上脸了,小小年纪就如此心肠歹毒,以后还了得?”
“这……欣苌郡主可是皇上的亲侄女,您若非要处置她,会不会惹皇上心生不快啊?”牧舒远故作为难状,“要不还是算了吧,臣妾只一个要求,那就是求皇后皇上开恩,别逼着侯爷娶欣苌郡主了,不是臣妾善妒,而是以郡主的性格,她一旦嫁进侯府,那后宅就永无安宁之日了。”
“这事你不说本宫也知道,但留着这样的人在宫中也是祸害,于私,她仗势欺人、全然不顾自己和皇室的体面,擅自拘禁朝中重臣;于公,羌人进犯,此事可关乎天下百姓,她竟能为了一己私利置国家兴衰于不顾,这两条哪个不是死罪?皇上欠她父亲的,本宫不欠,要欠这些年也还完了,今日既知晓了陆侯爷和你受的委屈,就不会做事不管,你大可不必担忧,本宫替你全权处理。”
听到最后一句话,牧舒远心里有点化混,皇上欠易亲王的?这才是他一直袒护郡主的结症所在吗?不免好奇究竟欠了什么,便旁敲侧击问了一下,如若皇后不肯说,就只得罢了,没想到娘娘并没有避讳,直接说了缘由。
“哎,这事也是说来话长,当年皇上刚刚继位,因根基不稳,十分忌惮易亲王手里的几十万大军,便想出让他镇守西南边关,留他一个孩子在手中当作人质的法子,但当时选中的人选并不是周欣苌和周珉鸿、而是他的嫡长子周珉修,可那孩子时运不济,竟在被抱回京的途中遇到劫匪,两方交战时,周珉修便不慎遗失了,尽管后来皇上和易亲王都派出大量兵力寻找,可二十几年过去了,依然没有丝毫线索。后来易亲王为表忠心、打消皇上心中的疑虑,便加倍送来了一对儿女,皇上也因为此事觉得对易亲王多有亏欠,所以多年来一直对自己这一对侄子、侄女视如己出,也再没为难过易亲王。”
“原来如此……没想到当年还有这样一段渊源。”牧舒远吃惊的道。
“其实这事当朝的老人都知道,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只是时间一长,大家都淡忘了而已,只可惜让一个无辜的孩子当了政治利益之下的牺牲品,可对于侯欣苌而言,本宫和皇上都是问心无愧的,她不该恃宠而骄、跋扈张扬到此等地步,就从本宫这里而言,就不允许皇室中存在这样有辱皇室颜面的人存在。”
牧舒远再次感恩戴德跪地叩头,“谢皇后娘娘仁厚。”
“陆家儿媳,你且回去等着吧,这件事本宫定会给你个公道。”
归家之后,牧舒远便迫不及待把此好消息告诉了公婆,老侯爷和老夫人皆喜不自胜,大夸她有不输男儿的办事能力。
可接连等了两日,都不见宫中传出召见的消息,就在她焦躁不安的情绪已经达到顶点之时,却被悄悄潜进自己房中的人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