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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情激愤,
所有护卫都先是目瞪口呆觉得不可思议,随后大声咒骂。发誓打进杭州城后,活捉那帮剃头的。
李郁愣了好一会,随即摆摆手示意大家要以大局为重。
这只是一场小插曲,在即将到来的战事面前不值一提。
“杭州的这一套歪风邪气,我会出手。”
……
没一会,苗有林夫妇二人还有韦俊上船拜见。仅仅半个时辰就匆匆下船,回去清点兵马准备南下。
从桐乡县到杭州,路程不远。
当日抵达杭州城外5里扎下大营。斥候侦查,见杭州城城门紧闭,兵丁密密麻麻。
当晚,杭州驻防八旗马队出城偷袭未果。被暗哨发现,鸣锣示警,李家军据守大营以枪炮轰击任何胆敢靠近的人。
李郁站在帅帐外,看着划破夜幕的点点枪火,只觉赏心悦目。
打杭州,以皖北新兵组成的第二军团为主力,近卫军团压阵。
崇明新兵训练营的7500皖北兵,其中两个营编入了第一军营,一个营编入了刘武的水师陆勇之,其余6000人编成了第二军团。
第二军团对于李郁这个主公相对陌生!
他们从背井离乡踏上崇明,到新兵营毕业坐船登陆乍浦,又和近卫军团汇合,这其间仅仅隔了2個月。
……
次日清晨,第二军团四个营出动扫荡周边。
将杭州城周边方圆10里,凡清军汛兵、署衙、村镇全部清理一遍。
在距离杭州满城仅有6里处扎下了一处营寨,张满库在此铸炮,现场搭起高炉,融化铁料。
随船运来的焦煤铁料堆积如山,火焰彻夜不熄。
300多名兵丁临时归老张指挥,现场忙碌无比。
“主公,王亶望会不会反悔?”
“无所谓,总之我会做两手准备。”
李郁望着陆续驶入西湖的战船,表情平静。
按照约定,王亶望会在关键时刻指挥失误,合情合理的“沦陷”,满城不在其列。
杭州将军瑞明,眼睁睁的看着李家军水师占领了西湖当中的两座小岛,一座叫平湖秋月,一座叫小瀛洲岛。
八旗水师力量有限,以巡船为主,无力干涉。
……
这一次,李郁不打算效仿江宁。
而是将杭州城团团围住,挖断官道,设置拒马陷坑,还在各个方向修筑了炮楼营垒共计21座,每座屯兵100到300不等。
苗有林部,负责了其中的6座。
为了完成这些工作,所有人花费了4天时间,将杭州城外的树木砍伐一空,还拆了湖边一些贵人的庄园。
西湖的水质,看着有些泛绿。据说是因为满城的战马排泄物直接排入湖中所致。
在杭州将军瑞明眼里,西湖不就一个小水塘嘛,有什么宝贵的。
它再历史悠久,再人文荟萃,也比不上养马重要。什么苏轼、白居易在这修堤赋诗,种植垂杨柳,都和老子无关。
瑞明是典型的旗官,
性格火爆、做事一根筋、粗壮骁勇、半个文盲,他和江宁将军崇道几乎就不属于同一个物种。
杭州驻防八旗兵力4000,
其中马兵1500,火炮54门,鸟枪抬枪等6000杆,弓箭1200副,战马3000匹,刀盾矛枪无算,石灰罐火油罐应有尽有。
瑞明接替前任,是乾隆钦点的,看中的就是他的野性。
……
第三次南巡至杭州时,
乾隆见城中旗人和汉人相处其乐融融,十分不满。
尤其对于风俗衣着饮食一切向杭看齐更是忧心忡忡。
他甚至作诗:已此百年久驻防,侵寻风气渐如杭。表达了对于旗汉同化的担忧。
归京后,下旨要求杭州旗人落叶归根,死后葬到京城和关外去。
目的是增强他们的自我族群意识感,记住自己是旗人,别踏马的把自己当成杭州人。
只不过将死人运输几千里的成本实在是太高,户部承担不起,维持了两年就放弃了。
……
瑞明是关外伊尔根觉罗氏出身,入关时间太短,所以没被同化。
他顶盔穿甲,带着一队戈什哈冲进了浙江巡抚衙门,把王亶望吓了一大跳。
“瑞大人这是?”
“城外贼兵聚集,本将军肩负保卫满城的重任,特来告知王大人,主城归你,满城归我。另外,城中武库我已经派兵占了,自取军械搬入满城。”
“瑞大人,你可不能全部搬走!”
瑞明一声不吭,又将城中的绿营弓手500人拐走了。以杭州将军之尊,直接强行下令迁入满城。
巡抚衙门内,
附郭知县满脸愤怒的来报:
“抚台,满城的兵丁在拆靠近他们城墙的汉民房子。”
“啊?”
“他们说,要清理出足够的安全地带,防止城中汉民有细作,从背后威胁满城。抚台,这是污蔑!”
王亶望愤怒的一拍桌子,失态大骂。
很快,二人不和的消息就传的沸沸扬扬,城中官佐皆忧心忡忡。
瑞明的自私骄横,更令城中所有人不满。
不过,也仅仅是不满而已,谁也没办法制衡他。驻防将军不受所在地督抚指挥,这是朝廷的规定。
……
当晚,回到书房。
王亶望忍不住窃喜,瑞明不识大局的举动某种程度上是为他开脱了日后的罪责。
虽然说前途未卜,可没得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老王的心理素质还是极好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酣然大睡。
直到清晨,被仆人隔着窗子唤醒:
“大人,出事了。”
“贼兵攻城了?”
“并不是,是杭州城的商户百姓数百人前来喊冤,满城的兵丁抢了他们的银子,还抢了他们家中的女眷。”
王亶望一咕噜爬起来,穿戴整齐。
来到大堂,听着底下一群人的哭诉,逐渐明白了。
昨夜三更时分,旗丁突然从承乾门冲出,行动迅速又精确。
洗劫了数十家沿街铺子,将现银和布匹绸缎洗劫一空,又封锁了街道两头,闯入百姓家抢人,抢女人。
“诸位父老乡亲,本抚只能将此事奏报朝廷,待皇上裁决。满城的事,本抚台也管不了啊。”
说着,他还用袖子遮脸,假意悲伤。
百姓们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哭着回去了。
杭州满城已经变成了一座战斗堡垒,不仅戒备城外,也戒备城内。
王亶望望着如临大敌的满城,笑道:
“灵隐寺的大和尚,还是灵的!”
……
圆明园,
乾隆和一众军机处大臣传阅了两江总督李侍尧的军报。
“能在贼兵昼夜不停的进攻之下,坚守江宁城至今,李侍尧还是有点本事的。”
“皇上圣明。”
“阿桂从湖北发回急报,武昌之围已解,并击溃了白莲主力十几万人,正在追亡逐北。过年之前,湖北教匪之乱可基本平定。”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一群大臣表现的好似过年,喜悦到流泪。身居高位,多鹦鹉学舌,少讲带有强烈主观意识的话。
京城风大,话说多了容易灌一嘴风沙。
……
于敏中最近很是忧心,他老于家全族几百口都陷在江宁,这要是有个万一,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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