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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在街上吃过晚饭后,姜直灿准时到达金所炫家。小区大门的保安换了一人,不过似乎是打过了招呼,姜直灿顺畅地进入,没受半点盘问。他按响门铃,等待片刻后,房门打开,穿了身宽松运动服的金所炫乖巧地向他喊了声老师nimi,将他迎进屋里。
客厅里正放着歌,是美国女歌手麦粒的stay,一首很好听的抒情歌曲。沙发上摆着一本打开的漫画书,在姜直灿到来前,金所炫似乎就趴在沙发上看书,手边放着一袋薯片,番茄口味,一杯果汁,插着嘴口被咬得破破烂烂的吸管。
姜直灿低头看了一眼漫画书,大约就是金所炫这个年纪的女生爱看的玩意,和他所接受的漫画文化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三年一代沟,他和金所炫差了两个,具体的差别大概就在这种地方逐渐体现出来。起码当金所炫十分兴奋地和他推销漫画里的人物与故事,讲着某某星球的某某姑娘拥有了怎样某某神奇的力量又发生了怎样某某神奇的故事的时候,他除了恭维一声“某某姑娘真是勇敢”,便是批判一句“某某人物真是邪恶”,别无他话。
他和金所炫聊起正放着的麦粒的歌,打算就这首歌谈一谈其歌词的意思。这是首歌词较为简单明了的英文歌,对于英文初学者来说会是不错的选择。他觉得或许可以借着金所炫对于英文歌曲的兴趣,更好地让她学习英文,但当他问起金所炫怎么会喜欢这首歌的时候,金所炫的一句播放器随机选的,让他彻底咽下了后面的话。
“老师nimi,”金所炫说,兴冲冲地跑进房里拿了一个U盘,随即插进播放器里,“我喜欢的歌,都在这个U盘里!”
一个幼稚酥萌的声音很快在客厅里响起,伴着铿锵激昂的节奏,简直要把姜直灿的鸡皮疙瘩全给惊起来。他喝了口茶压压惊,询问这是什么歌,金所炫讲了一个很长的歌名,大约是翻译员的水平不够或是如此冗长的名字更能显出气势来,符合受众的审美,反正他没听懂,即便记住了,多半也是转眼即忘的。
不过看着能一溜烟背出如此生涩拗口的歌名的金所炫,他觉得这个丫头的智商或许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低,好好敲打调教一番,许是还可以救的?
他这番深思熟虑的模样,尤其是不游移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让金所炫有点儿心惊胆战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老师nimi,你昨天要我背得单词,我都记住了。”
姜直灿轻轻哦了一声,往金所炫房间走的时候示意她可以背诵了。金所炫很顺畅地背了头三个,第四个错了一个字母,他没戳破,不动声色地继续听着。第五个单词错了两个字母,他挑了挑眉,觉得有点过分了,总共五个字母的chair拼成chiar他都可以接受,但是ciaar,这是什么东西?
他打算叫停,但不等他出声,金所炫已经支支吾吾地倒在了第六个单词前。厚重的英文字典再度飞上她的头顶,姜直灿坐在桌子前闭目不语。
“老师nimi···”
大约两分钟后,金所炫可怜巴巴地喊道,唧唧哼哼地开始搞怪。
姜直灿起身,手里拿着一根笔,走到金所炫身前,让她把嘴撅起来。金所炫瞪大眼睛瞧着他,被他敲了下额头后不情愿地撅起嘴,一根黑色水笔挂在了她的嘴唇上,稳稳当当,做得很好,姜直灿支着下巴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回到座位上,打开金所炫的教科书低头翻阅。房间里一片安静。
足足过了十分,姜直灿抬头,向金所炫招招手,示意学习时间到,可以结束体罚。金所炫满腹委屈地坐到他对面,嘴巴依旧撅着,还蛮高。他失笑,手里的笔转了转,点点书上的两道题,把笔递给金所炫。
金所炫挣扎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接过笔,开始埋头做题。姜直灿看着低头做题的金所炫,趁着这个空档慢悠悠地宣布从今以后,两人间的对话,除了教学提问所需,其他全部采用英文,并且金所炫每天必须讲满十句话,超过八十个单词,不得消极应对闭口不言,否则···他没往下说,金所炫自然知晓的,一口银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简直快要咬碎。
二十分钟后,金所炫做完题目,姜直灿正式给她讲解,过程还是一如昨天的痛苦。他觉得自己真是有受虐倾向,才会不选择逃跑,甚至还主动要求每天来体验一次。一番精疲力竭后,轮到他趴在桌上,金所炫精神奕奕地坐在座位上重阅一遍解题过程。
过了会,姜直灿看了下时间,已经八点了,他把昨天的十五个英文单词又一次写在桌面上,要求金所炫记住十个,下次上课检查,心里则庆幸明天周六,不必再来。
“老师nimi,”金所炫说,“可以帮我个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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