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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芝闻得这句话,登时面上的肌肉一搐。
虽然面色未变,但是搂在袖口的指尖已经有些我问颤抖了。
明月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恍若隔世观戏一般。
、然而不过一瞬,王秀芝便将手指缩进镂花的袖子中。
明月见状也收敛起眸光,微微一个侧首,递给巧儿一个眼神。
巧儿自然心领神会,便从怀中取了一本大红色拓印烫金喜字的册子奉上。
上官丰眸光深沉一掠,这才弹了弹嗓子,伸手将那册子接过敞开来细细观看。
座下一阵寂静,恍若落针可闻。
明月漫不经心地端起茶盏啜饮,眼角余光地包围之中却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上官香婵微微侧首低头,发髻上一只绛紫色六棱蔷薇玉步摇也垂下累累珠珞,微微晃动间闪着微光——
那是娘亲唯一留给她们两人的念想之物,原本是一对的,后来分别给给了她们每人一只。
蔷薇生于墙角,却是枝枝并蒂而开。
原本是昭显姐妹情深的花儿,如今戴在上官香婵的发间竟十分的刺眼。
明月方才瞧的真切,自己提起娘亲嫁妆的时候上官香婵的面上也微有诧异之色,想必她是对于此事也并不知情。
也难怪,自己从小便痴傻。
这些年上官香婵自己一个人在丞相府中自然是孤掌难鸣,为了生存她选择跟随当时得势的王秀芝。
如此,王秀芝自是不会让她知晓嫁妆的事情。
只是明月没有想到上官香婵竟会联合他人一起来陷害自己,甚至有几次差点将自己害死。
今日上官香婵明面上也帮扶着王秀芝扶正,但却没有多少真心。
如若不然,在林梦心奉承王秀芝的时候她就不会保持沉默。
自己前几天借故设了一个离间计,是想让上官香婵知难而退,却不想她这么快就重新取得了王秀芝的信任。
想来这计划她也必然搀份不少。只是她此举又是意欲何为?
思忖间调转眸光,就见到上官丰的眉心曲折川,面色微微发青,似有寒霜隐隐一层。
明月睫毛宛若蝴蝶羽翅一扇,饱满地纯色绽开一个如玫瑰般娇丽的笑颜。
那册子之上书有当年娘亲所有的嫁妆的数量,种类,其中不乏珠宝首饰。
但是最重要的是还有长街上几家很有名望的铺子——
茗香阁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加起来足足有几十万两,价值堪比丞相府所有家当的三分之一还要多。
上官丰见到这样一比横财竟被自己的偏房私吞,面色自然不会好看,想必此刻已经是怒火中烧了。
果不其然,上官丰抬起鹰眸,将手中的册子重重地摔到一边的蝙蝠纹福庆硬木桌上。
“砰!”
一声脆响叫在座之人浑身都打了个激灵。
鹰眸冷冷略过众人,眼底的愠怒呼之欲出,最终定格在王秀芝的身上。
就听得上官丰声音半沉道:“当初大夫人过世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你操办的。只是这份礼单,你怎么解释?”
王秀芝陡然色变,强撑着站起身子行礼道:“是,当初姐姐的一切后事皆是妾身操办。妾身也却是整理了姐姐的遗物,至于这份礼单——”
顿了顿,面上未见深浅,只是飞快地抬眼看了一下上官丰才道:“自从姐姐去世之后便一直锁在库房之中,因怕老爷睹物思情,所以……所以妾身没有提起。”
闻言,明月嘴角扯出一个凛冽的冷笑:锁在库房?
这些年王秀芝和上官秀儿出手阔绰,吃穿用度超出偏房月例百倍。
如今这样的解释未免也太过苍白,如何能叫人信服?
思忖间,明月缓缓执起身子,泠泠声线缠绕上丝丝寒意:“那还要多谢二娘这些年来帮明月保管了。只是能否请二娘将店铺这些年的盈利账目告知明月,也好叫明月在接手之后不至于出什么差错。”
上官丰闻言也没有发话,而是将眸光钉在王秀芝的身上。
就见她低首剜了一眼明月嚅嗫道:“这些年铺子里也没有多少得力的伙计打理,如今大都在亏损,自然是没有什么盈利的。”
她说的一字一句有板有眼,倒叫众人将眸光转向了明月。
只见明月慢条斯理地拢了拢鬓边垂下的些许碎发,轻声道:“哦?是么,可是明月在茗香阁处的听闻可不是这么说的。”
明月的淡然让众人再次燃起疑窦,这些年来王秀芝掌管府中上下事宜,甚是严苛。
上下都被她搜刮不少,林梦心便是首当其冲。
这些年她在王秀芝的压制之下一直过得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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