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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如海,起无数澜波,情欲似网,网住红尘,网住我心。
话说诸葛子瑜狠起心肠,打马而去,香秀回到府中把当时情景说给梁艳泓。梁艳泓听罢,有点失望,有点婉惜,不管怎样,诸葛子瑜并没有把锦帕送回来,梁艳泓心里还是充满了期待。想起诸葛子瑜的模样,尤其是后花园中,两个人诗词唱和,品鉴共赏,心里一阵阵发热。几多忧郁,几多怀想,心潮起伏,梁艳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恨不能马上见到他,马上和他说个清楚。知音难觅,佳偶难得,心里感觉,实实不能和他失之交臂。可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始终没有诸葛子瑜的消息,梁艳泓却饱受着情欲相思的折磨。
诸葛子瑜这些年流落江湖,不去想功名利禄,感情也全给了逝去的爱人。他离家多年,未在父母跟前尽孝,眼下相见在即,心里惭愧,又甚是惶恐不安。他把马打得更急,强迫自己放下梁艳泓之事,心里默念家中父母双亲平安无恙。他归心似箭,马亦快捷,汴梁到洛阳距离也不是很远,第二日午后,他便到了洛阳。熟悉的街道,许多地方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依稀还是往日的模样。
诸葛子瑜想着年迈的父母,想着对自己非常好的大姐,就要到家门口了,他的心狂跳不止,他心里不由得一阵阵忐忑。到了家门口,他纵身跳下马来,只见大门挂着锁,锁上满是灰尘,好像好久没有开启过了。他满以为一到家,就可以进得家门,扑向父母,和父母相拥说笑,没想到却是这个样子。诸葛子瑜在门口愣了一会儿,牵着马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抬头看见了邻家阿婶正走出门来。
“阿婶。”诸葛子瑜喊了一声,那阿婶揉了揉眼,走上前细看,“你是。。。。。。”她还是没有认出来。“阿婶,我是小瑜子啊!”他这样一说,那阿婶便也认了出来。“小瑜子,你可回来了,”“嗯,阿婶,我回来了。阿婶,我爹娘呢?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他们是去我姐家了吗?”诸葛子瑜见阿婶认出了自己,一高兴忍不住问了好几个问题。问完问题,诸葛子瑜眼巴巴地瞅着阿婶,等待着她回答。
“你爹娘。。。。。。”阿婶欲言又止,“哎”,阿婶停顿了一下,发出了一声长叹。这阿婶和诸葛子瑜一家素来交好,从小看着诸葛子瑜他们长大,对他们一直很好。她拉住诸葛子瑜的手,已经涕泪交流。“小瑜子啊!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哎!”阿婶的语气略微带着点责备之意,又是一声长叹,幽幽地说道,“也是你爹娘没有福气,毕竟没有等到你回来。”听到这里,诸葛子瑜心里大震,“我爹娘怎么了,阿婶?我爹娘呢?”“你爹娘,一个月之前双双去了,哎,一对苦命人。”
宛如晴天霹雳爆响,诸葛子瑜悔恨交加,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他呆呆地站着,感觉天旋地转,他努力不让自己倒下,木然地站着。“小瑜子,你回来了就好,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啊。”阿婶看到他伤痛欲绝的样子,心里大为不忍,马上安慰他。“阿婶,我爹娘的墓地在哪?”诸葛子瑜下意识地问道。“你爹娘怕你回来了找不到他们,嘱咐死后把他们埋在后园了,他们要永远守着家,等着你回来。”“爹!娘!”诸葛子瑜大声地喊道,“我要见爹娘!”诸葛子瑜猛地向门口撞去。“小瑜子。”阿婶见势头不对,喊了一声。“啪”地一声响,诸葛子瑜已经把门撞开,他跌跌撞撞地向后园飞奔而去,全然不知手臂手肘已经受伤。
诸葛子瑜冲到了后园,一座新坟出现在了眼前。他双膝一曲跪了下去,已经泪流满面。“爹!娘!不孝儿子回来了。”他以头戕地,碰得“砰砰”直响,哭几声爹,又喊几声娘,一会儿捶胸,一会儿以拳杵地。诸葛子瑜额头鲜血涔涔渗出,双手也满是鲜血。“爹!娘!”诸葛子瑜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等他迷迷糊糊地醒来,诸葛子瑜吃力地睁开眼睛,他听到了几声关切的呼喊。“子瑜”、“诸葛公子”、“小瑜子”,一声声的呼喊,一双双关切的眼睛注视着他。诸葛子瑜想直起身来,可是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他侧过头去,看那呼喊他的人。一个是姐姐,姐姐也不年轻了,脸上满是愁容。一个是阿婶,另外两个,却是两位少年公子。“诸葛公子。”一声温柔的呼唤,诸葛子瑜瞬即认出了她们。一刹那间,诸葛子瑜柔肠百转,一阵激动,他又昏了过去。
原来,这两个公子模样装扮的人,正是梁艳泓和侍女香秀。自诸葛子瑜走后,梁艳泓时时想起园中相会的情景,念着那一方锦帕,心里再也放不下,对诸葛子瑜的这份感情。心里想的是他,嘴里念叨的是他,梦里浮现的还是他。偏偏,诸葛子瑜一去再无音讯,这般相思却是难尝。
看着小姐日渐消瘦,看着她这样痛苦,香秀亦是替她伤心掉泪。终于,香秀忍不住对梁艳泓说道,“小姐,何必这样苦着自己,既然他不来,咱们为什么不去?”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梁艳泓本来就不同于一般官宦子女,更有别于世俗女子。香秀这样一说,她马上就行动,于是便效仿梁山伯与祝英台故事,学那英台女扮男装,不辞劳苦,向洛阳而来。幸好一路无事,功夫不负有心人,几经周折,竟让他们寻得了诸葛子瑜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