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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在床上躺了十多日,眼看着转眼便是新年,这才好转了起来。
大病初愈的第二日,天上飘着细雪。阿狸亲自赶着牛车,车上装着沉甸甸的金银瓷器,直奔着王嘉的府邸去了。
躺在床上这些天,阿狸想了很多事情。孙诩的死,卫澜川的计,还有王嘉这人实在是个好人。换做谁,被砸了一屋子的宝贝,也会恨得肉疼。可他居然一句话都没说,自己生病之后,他还看过自己好几次。
她没有像上次那样破门而入,而是很守礼地敲了敲门:“灿若,是我,司马呦。”
屋里先是一阵安静,随后是几声虚弱的咳嗽,再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像是柜子开合,椅子被踢倒的声音,最后门才开了。
开门的瞬间,阿狸便眯了眯眼睛。
再不眯眼,她要被闪瞎了。
这是怎样一个美好的人啊。
珊瑚红的长衣,金银双线交叉镶边,一点金灯照影,一点雨过天青,鲜艳的颜色反倒把他衬托得更为安静。
好些日子不见,王嘉愈发清瘦了。阿狸不解,明明是自己生了病,却好像病在了他身上一般。
四目相对。阿狸直发呆,直到身后的碧螺伸手捅了捅她的腰。阿狸这才拿出自己一直用披风护着的花枝递给王嘉:“送给你,这个季节所有的鲜花,只有这一枝配得上你。”那是一枝含苞待放的红须朱砂梅,雪花化的珠子晶莹地滚在上头,七分妩媚更添三分可爱。
碧螺听得牙根酸麻,自家殿下什么时候这般会哄人开心了,那分明只是殿下顺手在路边捡得一枝花,如今说得如此贵重,似乎是经历过九九八十一难取回得真经一般。
王嘉又露出了那夜略略木讷的神情。一旁的侍女过来接花,他才恍然一般叫了那侍女退下,自己接了那花枝。
屋内的多宝格上又重新摆满了古玩珍器,王嘉走过去,目光扫了好半响,才挑了一个镶着银珠的白瓷瓶把花枝插了进去,放在自己床边的小案上。
阿狸看着王嘉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这才说明了来意:“灿若,上次的事情真是对不住,我当时心情不好,就发了疯,不仅口出狂言,还砸了你的东西。这次上门,是负荆请罪的。”
阿狸说完,却见王嘉凝着眉目向她身后看了看。
阿狸不解地随着回头,她身后站着的碧螺也是一摊手,示意着并无什么奇怪。
主仆二人正疑惑间,王嘉非常镇静,还带着笑意:“不是说负荆请罪么,荆条在哪里?”
在阿狸记忆里,王嘉似乎不经常笑。
他容貌清丽,阴柔得像个女孩子,话也不多,一直很安静地把自己藏在人群中。无论在宫中相遇,还是朝堂上相见,他都一直站在她身边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仿佛从来不曾接近,也仿佛一直没有离开。
见他开玩笑,阿狸便知道王嘉已经不怪罪自己了:“除了说抱歉,还想说声谢谢。师父的事情,谢谢你了。”
王嘉轻轻地说:“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阿狸知道,其实这次王嘉帮了她的大忙。按着常理,孙诩应该在大理寺收押,三堂会审,金殿堂审。他这么快就死了,还得多谢王嘉。
这次王嘉因看守不严被扣了三个月的俸禄。
俸禄之类对他来说其实不甚重要,关键是他谨慎小心的名声,被败坏了个彻底。
阿狸摸摸头,带着转换话题的目的又道:“灿若你送来的果酱很好吃,是哪位后厨做的,可以帮我引见一下么?离开北地之后,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吃到过这种味道。”是金灯果的果酱,阿狸虽然不喜欢甜食,却唯独这一个,是她的心头好。
天边又卷起了墨色云海,窗外的小雪倏地铺天盖地了起来,劈啪作响,打着窗纸。
王嘉合上窗,窗合的瞬间,猛地灌进一阵寒风,他又咳了咳,脸色红白:“是我自己做的。”
阿狸的眸子亮了亮,她站起身把自己怀里的八角鎏金小手炉塞进王嘉怀里,很是期待地道:“等你休沐时,可以教我么?”
“除夕时,我会有三日休沐,”王嘉的笑容更开了些,琥珀色的眸子摇曳着一室的光华,“我等你来。”
明丽极妍的笑,看得阿狸一个恍惚。
一时静默,只有风雪声。
“殿下?”王嘉轻唤她,“您怎么了?”
阿狸回了回神,笑道:“只是突然想起一个人。他和灿若你有些相像,也喜欢穿红衣,也会做果酱,笑起来的时候,那么安静,那么艳丽,漂亮得仿佛一个仲夏山中的幻梦,”她声音越来越小,眸色恍惚,仿佛随着窗外风雪飞到了千万里之外,“但,你们也很不同,他看似温柔和煦却极易吃醋,生气时眼睛特别亮,接吻的时候喜欢咬人,而且胆子很大,我做什么都吓不到他……”
也不知是不是天色忽然暗下的原因,王嘉的神色也随着黯淡了几分:“是殿下的朋友么?”他问。
“怎么说呢?这是我们司马家的秘密,灿若你知晓天下事,不过唯独这件,就算是你,大概也不清楚,”阿狸手托下巴想了想,“我十二岁那年同他一起私奔了,在外奔逃两年,最后还是被母皇抓了回来。”
……
“阿胡,再过三日就有出海的船了。我们离开大晋,再也不回来,永远永远在一起,”稚气未脱的小少女覆在男子耳畔道,“我会给你生孩子,你要几个?一个太少,两个不多,三个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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