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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云诧异道:“哦?为何你不能?我看你四肢健全,没病没伤,不是很好嘛,何出此言?”
秦冠敏略显悲哀的苦笑道:“大人,不是所有人都像您一样有本事,小小年纪就能赤手空拳的闯出一片家财的。我秦冠敏不过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布衣,从小便继承我父遗愿,好好读书,有朝一日光耀门楣。”
“可是我又能做什么?以前是母亲含辛茹苦的养大我,待我成人后,便是我靠着每日里给人画写字画为生。每日里只有挤出时间才能读书,可是除了父亲遗留的几本,又有多少可读?我母三年前病故,我没了牵挂。”
“听闻长安乃是国都,人才云集,机会多多,我便动了心思。为了来到长安求学,我变卖家财,凑出银两。可是来到长安后才发现我是多麽的天真,求学,难啊!”
秦冠敏叹气说道:“没多久,我的盘缠就快用尽了。只得以卖画,和为人抄写为生。但是,除了用度,每个月可以说是分文不剩。甚至有时候比流民也好不到哪去,饥一顿饱一顿。”
“您说书院为了我们着想,只收两贯钱。我也知道,以书院的待遇来说,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可是您知道我每年能收入多少吗?只有区区一贯多,一千三百文钱,这还是多的时候,若是赶上没人上门,连这都不能保证,勉强过活。”
凄苦的笑了笑,秦冠敏说道:“也就是说,就算是您的书院包吃包住,没了生活顾虑,可以勤工俭学,我也根本拿不出每年两贯钱的学费啊!学生苦啊!”
“我说这些不是想要博您同情网开一面收了我,或是降低门槛。我知道,您也不容易,天下凄惨何其多,我又算得了什么。我只是痛恨我自己没本事,即便是书院已经如此照顾,门槛如此的低,我却依旧不能抓住机会。”
“您说,我是不是太过废物了?我父给我起表字青云,看来是他老人家高看了。像我这等人活在这个世上,或许,就是个笑话吧,呵呵呵!”话到最后,秦冠敏悲凉的笑了起来,闻者心痛。
秦冠敏悲凉的笑声飘荡在空气中,令人感伤,不少人感同身受。秦冠敏如此,谁又不是呢?
长安看似繁华,却依旧无法遮掩生活在最底层人物的悲哀,谁又知道,贵族们享乐的同时,又有多少如秦冠敏般的人在不为人知处苦苦挣扎呢!
秦冠敏至少尚且能够勉强度日,可是比他更差的人还少吗?多年的征战,颠沛流离,有多少人妻离子散,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大唐,长安,这个日后盛极一时,现在也已经不差了的地方,谁又知道,繁华的背后,是多少的苦涩,麻木,悲哀,痛苦!就在这时,却听百里云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众人诧异不已,不知为何。
秦冠敏看着百里云说道:“百里大人,你也觉得学生很可笑,对不对,呵呵!”
却听百里云冲着他笑道:“没错,你的确很可笑!”
众人没想到百里云竟然会这么说,都很是惊讶。秦冠敏更是凄惨的低下了头颅,低沉不语,似是已经习惯了如此的评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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