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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听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陈设她并不陌生。
可以断定的是这里不是21世纪,也不是白公馆,而是赵一然的家。
赵一然的家?!花听猛然间清醒,“几点了?”
“10点,”赵一然坐在床沿处,见她醒了,便站起身来微微俯着身子打量她,“感觉怎么样了?”
“10点!?”花听猛地翻身坐起,伤口因遭到大力拉扯而带出一股钻心的痛,“我要赶紧回去了,不然白……”
“就知道你会这么急,”赵一然用她一贯的低柔嗓音打断道,“陈树特地让我转告你,今晚特殊,等你状态恢复了再回去也不迟。”
“今晚特殊?”花听瞬间明白过来他的话中含义,“那陈树他人呢?”
“他送你过来后没多久就走了。”
应该是赶回蔡炳荣的身边了。
赵一然贴心地在她身后塞了两个柔软的鹅毛枕,好让她靠着舒服一些。
花听这才注意到赵一然的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但那人并不是检督查,而是那日为检督查换药的中年男医生。
这位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男医生此刻侧对着花听正动作麻利地整理着桌上的医药箱,不忘回头叮嘱她7天后回来换药,一身素色长袍的袖口处还沾有新鲜血迹。
花听的伤口处已经缠上厚厚的一层绷带,可因她刚才动作幅度过大,绷带处凝成一团的暗色血迹上又冒出了新鲜的血珠子,瞧着颇有些触目惊心。
“陈树有受伤么?”花听稍稍侧坐,感到屁股轻微的发麻。
“受伤?”赵一然似是回想了片刻,“那倒没有,”见花听明显松下一口气,赵一然一双凤目上挑,眼中闪过一丝明了的笑意,“不过,你们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去……”她本想与赵一然大略地讲述一番,但余光瞟到一旁还在乒里乓啷地捣鼓医药箱的中年男医生,话到了嘴边便又变作,“没什么,路遇抢劫,刚好碰到陈树搭救。”
“抢劫?”赵一然倒是一副不大吃惊的样子,想是这个年代的上海街头抢劫事件时有发生,听着也不足为奇,“女孩子晚上还是不要一个人出门的好,”她看着花听肩上缠绕的层层绷带,许是想起了检督查那日的伤势,眉间尽是忧色,“这次运气好,还好没伤及性命。”
不过那一刻花听的的确确喘是不过气来,还真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想不到命硬,死不了还不让她穿越回去。
中年男医生给她留了几瓶内服的药后便起身告辞,桌上的热茶只抿了半口。
花听试着活动了下腿部筋骨,“一然姐今天怎么不在百乐门?”也是时候该走了。
“今天刚好轮到我休假。”她起身去关门。
“我也该走了一然姐,”花听利索地下了床,只要尽量减小左臂的摇摆幅度,伤口就不会那么疼,“不然白夫……我妈要担心了。”
“不多休息会儿?”赵一然刚执起桌上茶壶的动作顿了一顿,“对了,门外那辆车是等你的吧?”
“车?”她想起陆锦年,“哦对,我要赶紧走了。”
赵一然见她步子加快,便将倒挂在椅子上的一件风衣外套一拉,打开披在了她肩上。
“晚上风大,注意保暖。”一双笑眼温润如水。
“谢谢!”
花听单手将外套裹紧,走之前回头看了她一眼。
赵一然的温柔笑颜,就连眼角细微的纹路都充盈着岁月赋予的醇厚魅力。
她平易近人又善解人意,从她眉眼间扩散开来的温柔暖意将花听的一整个胸腔包裹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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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鸿一夜未归。
第二天的上海日报,铺天盖地地全是关于白起鸿的鸦片仓与燕子馆被烧一事,占据报纸各版面头条位置,几个黑体大字赫然醒目——上海滩头号大亨鸦片馆遭无名英雄一锅端!
花听还颇有兴致地将报纸内容熟读了一遍又一遍,脑海中不断涌现陈树在月光下的颀长身影以及帽檐下清俊的一张脸;撇开陈树在龙帮这个黑暗派系中的地位究竟如何,他的这番所作所为,的的确确配得上上海滩无名英雄这六个字!
试问放眼整个上海滩,谁有那个胆子敢动白起鸿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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