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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莽无边的横断山脉宛如一头洪荒巨兽蛰伏于西蜀边境,而在这巨兽身后还有更加苍茫广袤的十万大山。
相比起十万大山来,这横断山脉确实不过小兽一般大小,但光是这一头小兽便已经足够让世人望而却步,心生畏惧。
此时,在这横断山脉的东麓,几座环抱的巍峨山峰之间,可见一道粗壮阴煞气柱冲天而起。阴煞气柱起于山峦之间没于九霄云外,若是离得近了,便能见到气柱下方那一片恐怖骇人的景象。
气柱底部是一个方圆近百丈之宽的巨洞,这巨洞看上去就像是这片群山被什么洪荒猛兽撕开来的一个大口子,险峻而又狰狞。本该雄壮的山体由于这巨洞的存在而变得满目疮痍,那巨洞四周崖壁上时不时还有被山风刮落的山石滚落下去。
这些滚落的山石沿着峭壁翻滚跳跃几下后就消失在黑漆漆的洞中,并且再无声息,仿佛它们不是掉进了一个洞里,而是被无底深渊给彻底吞噬。
深渊之中,除了呼啸而过的凌厉山风之外,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奇特啸声,这些驳杂刺耳的啸声似哭似笑,忽喜忽悲,随着那道自深渊底部冲天而起的阴煞气柱一道冲向了人间。
所幸此时这道常人看上一眼就有可能崩溃的可怕气柱四周被一扇扇黄色巨门给死死束缚了住,气柱中那些此起彼伏的鬼啸声就算再如何不甘都冲不出这些黄色光门的笼罩范围。
这山间巨洞便是新出世的鬼窟所在,原本好好的一片山脉在一夜之间就被地腹阴脉所吞噬,形成了眼前这个可怕的无底深渊。
而离鬼窟不远处,还聚集着一群人,其中有八个身着一色道袍道冠的道人最为引人注目。这八个老道士错落有致地站立在离鬼窟最近的一处空地上,每个人的手中都捏着一个道诀,随着他们手中道诀的变换,那围绕在阴煞气柱周围的巨大黄色光门也会同时变换位置。
这八位老道士身后,一左一右还站着两撮人,左侧也是站着一群道士,不过这些道士装束各不相同,年纪也相差较大,其中站在人群最前头的两个道士看上去最是有气势。
一个是须发皆白却满面红光的胖道士,此时正斜靠着一只硕大的红皮葫芦眯眼养神,老道士又胖又矮,除了脸色红润如婴孩一般外身上看不出其他格外过人之处,倒是被他斜靠着的那只大葫芦让人看了不禁咋舌。因为这葫芦实在太大了,足足有半人多高,而且生得极为饱满,红色的葫芦皮上泛着一层内敛的油光,看上去极为不凡。这葫芦里也不知装着什么东西,观老道士那臃肿的体型约莫也有两百斤左右,但他将整个身子都斜靠在身旁的这只葫芦上,而葫芦却如在地上生了根一般不倒不歪纹丝不动也着实让人啧啧称奇。
站在胖道士身边不远的则是一位气度非凡的道姑,这道姑已是满头银丝,但面上容颜看起来却不过三四十岁模样,虽说眼角额头之处微见几丝淡淡皱纹,可面色皮肤却依然极为光滑整洁。
这道姑身材高挑纤瘦,手中轻挽着一支精致的拂尘,双目正注视着眼前那施法布阵的八位老道士,丝毫不敢有懈怠。
而与这群西蜀道门高手分立在另一侧的则是一群黑衣人,黑衣人约莫有二十来人,每人腰间都挂着一块醒目的腰牌。
这群黑衣人一样也有两人领头,一位年约七八十岁左右的灰发健硕老者,另一位则是样貌粗犷的中年男子。两人也是一色黑衣,只是他们腰间的腰牌上时不时泛起几分银光,很明显便是春秋府下春院中的银提锄。
“等到此地的阴煞之气泄尽,怕是至少要三日功夫吧。”
中年男子看了眼面前在专心施法布阵的八位老道士,面露忧色。
灰发老者点了点头,淡淡道:“这鬼窟出现的突然,位置和时间都与我们之前预估的差了很多。所以,这道阴煞之气也比其他几处鬼窟要来的弱一些,三天时间能压制住算是好的了。”
中年男子苦笑道:“幸好青羊宫的八位真人早些日都从各地赶了回来,鬼窟出世第一时间就大多到齐,否则要是被这阴煞之处冲出,恐怕这山外的百姓都得遭殃了。”
灰发老者说道:“嗯,这阴煞之气虽然被压制住。但气散之后,万鬼出行,其中更是有天煞级别的大鬼存在,后面的活也不轻松啊。”
中年男子轻叹道:“哎,三天……丁大人应该来得及赶到吧?”
灰发老者没说话,倒是另一边一直没说话的那道姑开口说道:“两位放心就是,这鬼窟出世时机虽然出了些意外,但我西蜀道门早就有严密部署和应对计划,不会出什么差池。就算其中真有天煞大鬼,我等也有万全准备,至于那些小鬼喽啰,更是乌合之众不足挂齿。”
中年男子闻言一愣,倒是他身旁的灰发老者识得这道姑脾气,急忙笑答道:“清尘真人说的是,我们春院此次也是依丁大人的令在此全力配合诸位真人行事。有诸位真人在,自然是万无一失,只是这天煞大鬼非同小可,我们也是担心青羊宫几位真人施法布阵之后真元耗损过大……”
“我们西蜀道门又不是只有青城山,此番除鬼之行,我峨眉山与九皇山诸位道修都来了不少高手。就算三日之后,青羊宫几位道长力有不逮,那天煞大鬼自有我们对付,你们只管在旁协助即可。”
这银发道姑道号清尘,常年在峨眉山修行炼道,无论是修为还是辈分都不在青羊宫那几位华字辈真人之下,她虽然看似面目温婉,但这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便连这执掌春院银提锄之位多年的灰发老者都不敢有所言语得罪。
说完这句话,那银发道姑还刻意扫了眼身边那位一直眯着眼打盹的红面胖道人,不过当她见着胖道人依然眯着眼没理会她时,不禁轻哼了一声,面上隐隐露出几分不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