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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婪?”陆东跃的眼底满是自嘲,“你未免将我形容的太好。事实上我对你的占有欲简直穷凶极恶。”
他往前逼进一步,无形的压迫力散发开来。她没有后退,一直到他近在咫尺。
“我知道你怎么想。你认为这场婚姻不会改变什么,也许你更希望它不得善终。是不是?”他捕捉着她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你在想我什么时候会厌倦,什么时候会罢手,你在等我放弃,是不是?”
“你为什么这么坚持,”她问,“不用结婚我也会乖乖听你的。你想要,我能给的都给你。我们彼此自由,……不,你会是自由的。那样不好吗?”他这样执着婚姻,可是婚姻能改变什么?婚姻可以让她永远无法摆脱他的控制,还是他能得到她的敬畏与仰慕?
“你从未考虑过我的感受,只想要自己达成目的。你知道我的立场尴尬,却只会口头保证。可是你所做的都和你承诺的背道而驰,你又怎么能觍颜在我爸爸面前信誓旦旦?”她问道:“婚姻对你来说是什么?是法律关系上的正式约束,还是彰显你所有权的证明?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不会从这场婚姻中得到实质的好处,而她只会愈加难堪。如果不是存心报复,她实在很难以理解他的做法。
她的困惑在他的眼里却有另外的解读,“你在等能让你摆脱这个婚姻的机会,是不是?你在等能让你摆脱这一切的人,……你在等谁?”
她没料到他会将思维发散至此,觉得再和他争辩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她放弃对峙,“到此为止,我不想再和你谈论这些。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
他拦住她的去路。他的脸上带着近乎孩子气的固执神情,口气也极不善:“回答我。”
她再蠢也记得身后是卧室,调头跑就是自投罗网,倒不如让他顺心,“我确实在等能摆脱你的机会,虽然希望很渺茫,可我仍然期待你有一天能大发善心。”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
“至于你问我,我在等谁。”她笑容苦涩,“你明明知道他不会回头,又何必拿这样话来激我?”
“我从未想过我们会结婚。因为太不可思议,所以以后也不会抱有期待。权利或是义务,我都会履行。但,只有这些,也只能是这些了。”她已现疲态,“你想要别的?抱歉,一点也不会有。”
他不知自己脸上有什么样的表情,只是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她的神态与语气都那样平静,然而说出的话却句句诛心。
短暂的愤怒后有更沉重的失落感袭涌上心头,他想问她‘别的’是指什么?可是他知道这问题只会让她失笑,她毫不掩饰地鄙夷着他的所作所为。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过了许久才说道:“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不会轻率对待。你再不乐意,我也是你的丈夫。” 他咬了咬牙,“你给我什么,我都要。你不愿意给的,我总会让你乖乖交出来。”
他这样匪性蛮横,她险些气结。
陆南嘉在车上听着广播打着小盹,冷不丁车窗被噼哩啪啦地敲响。他一个鲤鱼打挺,脑袋就结结实实地撞在车顶上,疼得呲牙咧嘴。
摁开车锁,他抱怨道:“轻点儿敲门不会啊,我又不是睡死了。”苏若童看也没看他,说:“我下次注意。”
陆南嘉撇撇嘴,本想要埋汰她几句,可看见她开了车门拿包却没有上来的意思,他立刻就警觉起来, “喂喂,你这是干嘛?”赶紧跳下车绕过去拦住,“说你两句还不高兴啊。”
她已经被陆东跃气得心疲力竭,再也没有力气来应付这小的,“我没有不高兴。谢谢你送我来,我现在要搭车回去。”她对陆东跃的反感已经蔓延到他的血亲身上,陆南嘉这眉毛倒竖的样子和他有几分相似。她宁可走路也不愿意坐他的车回家,何必忍这一路的闲气呢。
陆南嘉眉毛拧成结,“我载你来这里,我也得送你回家。”就算他再不喜欢她,这点风度还是有的,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前。
这女人现在是他大嫂了。
……光想想就觉得牙疼,咳。
苏若童见他脸色忽青忽绿,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她并不关心这些,她只想尽快摆脱他。
“小区外面就有公车站,这时间也不挤了。”
陆南嘉不耐烦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啊?都说了送你回去,别磨叽了行么?上车。”见她还是不动,越发地没耐性,“你再这样啊,信不信我把你……铲上去?”
小公子改口改得快,原本他险些顺嘴溜出‘扔上去’。话到嘴边记起她已经是自己的大嫂,不敢言辞轻浮。这话拐弯得及时,后果就是小公子的舌头被自个儿的大牙给嚼了。
那疼得,眼泪都包在眼框里了。
苏若童没有心思听他贫嘴,她迫不及待地想摆脱这个聒噪的男人,她名义上的小叔子。偏偏这人又粘乎得紧,一点也没让路的意思。
“你上车,我送你到家,我这任务就结束了。”陆南嘉忍着脾气,心想要不是看在老大的份上,他还管她坐公车还是走路,“你配合一下行不行?”
苏若童无奈。她看了看楼上,再看看他:“你与其浪费时间说服我,倒不如现在上楼看看。上面的人比我更需要你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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