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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叹果然要把那套“八荒**”功传给羽衣了。
只是这时候的林一叹身子越来越差,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他知道属于自己的时日不长了,便咬紧牙关硬撑着,不叫羽衣感觉出丝毫异常来。
羽衣兴冲冲跟着林一叹学,一会儿林一叹气息变得微弱下去,羽衣就替他输一些真气,再不行了,羽衣赶忙再输一些。如此不断重复,一直硬撑到林一叹将一套八荒**功全部传给了羽衣。
这门功夫偏于阴柔,当年林一叹练习时一个不慎以至于走火入魔,差点断送了性命,今日练习的羽衣是个女子,恰好暗合了这门功夫的内在要旨,所以羽衣一路练下来竟是出奇顺利。
日子便在不断的重复中一天一天过着。
在这玄秘洞黑暗的世界里,林一叹和羽衣几乎忘掉人间的白天和黑夜是怎么更迭的,他们只能凭借多年形成的作息习惯,估摸着是夜晚了才睡上一觉。
林一叹身子高大,但是很瘦,羽衣摸到林一叹石床上居然铺着一层厚厚的草垫子,就将林一叹抱起来放上石床,等送饭的把饭和水送进小洞口,她便端过来,喂给林一叹吃。这样早晚伺候着,一面是感激他对自己传授了武功,另一个方面是想到他是爹爹的师父,爹爹当年离开师门,惹得他伤心不已,如今就权当羽衣在替爹爹赎罪吧。
林一叹身子很差,羽衣不敢爬回自己的石洞睡觉,便每日从那小小通道里爬过去将饭吃了,再爬回来,夜晚也不敢离开,隔几个时辰,便为他输送一点真气。
这晚羽衣为师爷爷输完真气后,实在很累,便趴在石床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头发。吓了一跳,惊醒过来,那手却缩了回去,羽衣忙往石床上一模,空空如也,师爷爷不见了。
羽衣吓一跳,慌忙喊:“师爷爷,您在哪里?您怎么下床啦?”
“唉……”林一叹的身音在身后响起。
羽衣赶忙转身,摸到了林一叹,他坐在石头地上,手和脸都冰凉冰凉的。
羽衣赶紧抱起来往床上放,林一叹说:“对不住啦,孩子,我想摸摸你的头发,你的头发一定很黑是不是,可惜我看不到。但是我感觉是很黑的,就像我那月妃孩儿,她也是一头乌黑的秀发,小时候她不会梳头,总是由我梳的,可是一个大男人,总是梳不好,惹得她常常哭鼻子。
后来我收了长河做弟子,长河竟然会给女孩子梳头,便给月妃梳。扎一对辫子,高翘翘的,可漂亮了,我那月妃孩儿可喜欢她大师兄扎的辫子啦。
唉,这一对孩儿一起长了好几年,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我看着好好的一对孩子,若是成了亲,便是天上地下绝少的一对神仙眷侣。
可惜啊,长河心里没有月妃,总是把她当小妹子来看。
唉,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呢?都过去几十年了,长河都已经离开人世了……”
羽衣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又提起爹爹来,便默默听着不言语。
气氛沉沉的。
林一叹性子爽朗幽默,一旦沉默起来,就给人很不好受的感觉,羽衣觉得很压抑,为了调剂一下气氛,惹得师爷爷笑一笑,羽衣忽然憋着嘴巴说:“师爷爷你知道我小时候最怕的是什么吗?”
果然林一叹不再沉默,问:“是什么?毒蛇还是狼?还是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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