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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似乎没想到家里还会有其他人,当看见林夕那一刻有些惊慌失措。再看林夕那满脸的不敢置信,还以为是她听到自己电话内容所致。
俩人对峙般站立者,就连空气,此时都异常稀薄,似乎不小心就会窒息而亡。
“你别忘记,当年陆家那场大火也是因为你让我告密的,要不然陆子俞一家也不会被左门的人枪杀,一把大火烧死上下一百多口人,陆子娴也不会带着她女儿跌落悬崖成了疯子,蓝大小姐,过了这么多年,您不会忘记自己手上沾染多少血腥吧”。
林振柏的声音再次从电话里面传出,打破这份诡异的静谧。
周母慌乱的去挂断电话,却因手指颤动的厉害而使手机跌落在地,瞬间破碎,七零八落褴。
周母眼睁睁的看着满地碎片,一时间忘记所有动作,只是看着林夕,对上那平静的眸子,不知为何,竟让周母一颤,再次感觉这双眼睛像极了陆子娴,那个破坏自己家庭,让她恨之入骨的女人。
“你听见什么了?”,周母双眼带着猩红,恨恨的瞪着林夕,一想起那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淡薄,高傲的样子,周母心里的恶魔就会复苏,出来作祟。自己的丈夫不就是被她这副清高的骨子所迷惑,甚至不惜要和自己离婚,净身出户也要和她们母女在一起,所以当初看见林夕第一眼,不是觉得是第二个秦雨菲站在自己面前,而是,那个女人,陆子娴鲎。
林夕没有回答周母的问答,也没有在意那扭曲的面孔,而是弯腰将手机零件一个个的捡起,慢慢拼凑起来,手机再次恢复原来的模样,递至周母面前,嘴角挂着浅笑,但是眼中却是寒冷一片。
“您的手机拿好,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周母眼睛死死盯着林夕,不甘心的再次问道,“你到底听到多少?”。
“呵呵”,林夕忽然笑出声来,看着周母,“您到底是想听见我说哪个答案呢,妈”,最后一个字林夕咬得很重,心里是极尽的讽刺。
所有的话她自然都听到了,这个世上叫林振柏的人或许很多,但是那声音,让人憎恶的声音,这辈子她也不会错听,原来自己的妈妈真名是叫陆子娴,原来害死自己妈妈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眼前自己的婆婆,自己喊了这么久的妈妈,她怎么对得起自己死去的妈妈。
只是她却忽略了周母话里的那句野种,自然也错过了自己身世的秘密。
“你最好嘴巴给我闭紧点,要不然我会让你永远滚出周家,离开维深”,周母在她脸上看不出究竟,只能威胁道。
林夕朝她笑笑,“反正您本来就不喜欢我,我也不介意多点你讨厌我的理由,放心吧,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我的妈妈”,林夕说完将手机塞进周母手中便转身离去。
周母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总感觉林夕很不对劲,但想起她既然爱自己儿子,对于这些话她自然不会对外人说道,而且她也不是多嘴的人,这样想来,周母倒是放心了不少,只是让儿子离婚的事,看来只能缓缓了。
————
林夕出了周母楼下的卧室,腿一软,差点跌倒在楼梯口,咬着牙快步走进楼上的卧室。
将卧室门反锁后,林夕彻底抽干了身上的所有力气,随着门板将身体慢慢下滑,终于忍不住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却是不敢哭得太过大声,捂着自己的嘴巴狠狠的抽泣着。
她没有想到自己妈妈竟然还有那样的一重身份,什么陆家的大火,枪伤,跌落悬崖,还有左门,对,左门。
陆非离是左门的门主,那么这一切他是不是知情呢,虽然过去那么多年,知道和陆非离没有多大关系,但是沾上左门二字,竟让林夕对陆非离再也无法像从前般那样相处。刚刚之前他于自己还是恩人,二话没说借给自己那么多钱去堵住林振柏的嘴,瞬间,这样的转变让林夕那感恩的心也碎得无可复原。
林夕感觉自己的心撕裂般疼痛,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么她对周维深十年来的爱,又算是什么呢,明明是他在妈妈弥留之际伸手帮助她们,现在却又告诉她,妈妈所遭受的种种凌辱却是他妈妈所为。
所有的温暖竟是这样残忍的将她从云端摔落冰冷刺骨的寒潭之中。
林夕周身无比的寒冷,想到什么,从自己包中翻找出手机,抹了抹自己满脸的泪水,拨出周维深的电话,她现在只想听到周维深的声音,这是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如果连最后这点温暖都要丢失,她林夕那就真的只剩下一具躯壳了。
电话的铃声一直响着,就在她都要放弃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被接通。
“喂,小夕”,周维深疲惫的声音传来。
“老公”,林夕的泪水却再次夺眶而出,却是不敢发出声响。
“怎么了?”周维深却还是用那温柔的嗓音询问。
似乎是听出林夕的异样,“是不是感冒了,声音怎么都哑了,吃药了吗?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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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听着男人的责备,却感觉自己的心一点点的回暖,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老公,你别担心我”。
周维深却是有些自责的,最近被董事会的一帮老家伙缠得要死,非要逼他和林夕离婚,甚至盛言遭受的一切都赖在林夕身上,周维深光为了应付他们就已经筋疲力尽,又加上秦雨菲新设计一批服装准备投放市场,却又是连连遭来阻击,对于林夕,最近却是顾及不到,不由心生愧疚。
“好好照顾自己,等我这段时间忙好了,带你去旅游,补上我们结婚的蜜月”。
林夕那头脸上早已被泪水淹没,却是开心的笑着,应下来,“嗯嗯,老公,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食言哦”。
周维深似乎也感觉到林夕心情的转变,也受到感染,“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随后那头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是秦雨菲那温柔的声音“维深,会议马上开始了”。
“老公,你快去忙吧”,林夕知道他最近忙得很,自己虽然帮不上他,却是不愿再让他分心,周维深那头的会议也确实重要,便又叮嘱她病了要去看医生之类的,最后才挂断电话。
————
“离哥哥,离哥哥,你等等我嘛”,漂亮的庄园里,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四五岁的年纪,长得粉雕玉做很是可爱,正在迈着自己的小短腿拼命追上前面少年的脚步。
前面的少年脚步虽然不快,但是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还是有些吃力的,眼看着少年不肯停留的脚步,小女孩终于放弃,小屁股一扭,便已坐在草坪上大哭了起来,嘴里还不忘控诉,“离哥哥好坏,离哥哥最坏了,都不理人家,你不爱我了,等我长大了也不要嫁给你,我要找一个比你还帅的哥哥做他的媳妇儿”。
小女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少年终是无奈转身折回,少年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是风度翩翩的美少男,一袭白色衣裤,衬托着俊逸的外观。眼神中带着凌冽的气势,只是在走到小女孩面前时,所有的冷漠都幻化成温柔相待。
少年蹲在小女孩身边,用手帕替她擦去小脸上的泪水和鼻涕的混合物,眼中带着宠溺的无可奈何。
画面再次转换,一阵慌乱的枪声,庄园里的惨叫声,呼救声,最后都被大火所吞噬。
一个漂亮的女人带着小女孩在庄园外面一处草丛中躲藏着,随后一辆红色汽车停在她们身边,漂亮女人快速的上了驾驶座,少年将小女孩抱上汽车前在她脸颊亲了又亲,似乎说着等我,小女孩似乎还看见少年眼睛的湿润。
最后是汽车疾驰的镜头,又是车身后少年义无反顾回到那片在火海里挣扎庄园的最后画面。
汽车的碰撞,山路的颠簸,后面枪声响起,夹杂着一切记忆的片段在林夕梦里不断回放,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蟒蛇向她袭来,让她无力招架,只能被吞噬。
“小夕,醒醒,小夕”。
是谁在喊她,又是谁在呼唤她,是那个模糊的白衣少年,还是谁。
林夕醒来,入眼的是一片茫茫白色。
“小夕,你终于醒了”,身旁响起周维深急切的声音。
林夕这才看清身边的人,想开口,却发现嗓音异常干涩,说出的话也带着沙哑,“维深?你怎么在这儿?这是在哪儿啊”。
周维深叹了口气,“这是医院,你昨晚上发起高烧,幸好昨晚不放心你,回去看了眼,要不然你自己在卧室烧糊涂都没有人知道,不是告诉你要去看看的嘛,这万一烧出好歹,可怎么办?”
周维深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本来昨晚还有工作没做完,但是他记挂着林夕,也幸好回去这一趟,要不然,四十度,任什么身体也是扛不住的。
林夕看着周维深下巴冒出的青色胡渣还有那眼中的血丝,让林夕满满的心疼。
伸出手不由抚上他的脸去慢慢摩挲着,却被周维深伸出手握着,他自然懂得林夕眼中的表达,轻声安慰道,“没事,不用担心我”。
林夕望着周维深,心情也是蛮复杂的,一方面她爱着这个男人,可是自己的妈妈却有可能是周母所害死的,甚至还有整个陆家所有人,她需要周维深这颗太阳,却又无法在知晓这一切后坦然的面对周母,他们之间还阻隔着人命,如果一切是真的,那也是她的亲人,她又岂能安心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维深,对不起”,这一声对不起,夹杂着太多复杂的东西。
“说什么呢,你好好休息养病,不要想那么多,知道吗”。
林夕没有多言,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周维深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秦雨菲走了进来,样子似乎有些焦急,“维深,那批服装在发货时出现了问题,现在对方抓着我们质量不过关的辫子非要告我们盛言”。
秦雨菲话音刚落,周维深就已经起身,连忙询问,“怎么回事,不是早就检查过质量绝对没有问题吗,怎么现在会出现这
样的岔子”。
因为现在是关键时期,很多事情都是周维深亲自把关,不允许出现一点点失误,但是现在,经自己手的东西竟然会爆出质量不合格的问题,盛言现在正在风头浪尖上,就靠这次新的设计款式再次打响品牌的力量,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如此一来。非但没有挽回形象,若是对方一闹,那么盛言的信誉度会再次面临考验。
“已经在查了,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现了失误,只是,现在盛言已经被媒体给包围了,看来你不出面是不行了”。秦雨菲来的时候,盛言已经被媒体堵得水泄不通,距离爆出质量不合格也仅仅几个小时而已,媒体却已闻风而动,看来这幕后又是有推手推波助澜。
周维深早已想到这个方面,但是现在连对手究竟是谁都没有弄清楚,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林夕虽然不懂商场上这些事情,但看周维深那焦灼的样子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连忙开口道,“维深,你快点回公司吧,现在肯定是需要你坐镇的时候”。
“可是,你......”,周维深自然想赶去公司解决麻烦,但是林夕这边却又离不开人,左右为难。
“我没事,已经好多了,你快点去吧,我打电话给左烟来陪我”。
林夕看见自己的包就在床边,作势就要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左烟。周维深这才放心,有左烟陪着他倒不会太担心。
“走吧,公司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秦雨菲在旁边催促着,周维深这才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小夕,你让左烟快点来陪你,我晚上下班来看你”。
“嗯,去吧”。
周维深快步往病房外走去,秦雨菲脚步放缓了些,临出去前朝林夕投了记眼神,嘴角挂着那意味不明的笑。
林夕垂眸,也只当作没看见她的嘲弄,只要是能帮维深,随她怎样吧。
电话自然是没有打给左烟,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看着还在流淌的点滴,没有迟疑,伸出另一只手便要拔掉针头。
“你做什么呢”,一阵低沉的叱喝声,让林夕手猛然一抖,手背上立马沁出不少鲜红的液体来。
陆非离刚进病房,哪知道会看见这样一幕,这个女人真是不听话,生病了就好好呆着,真是能折腾。
“快去喊医生过来”,陆非离对着身后的保镖吩咐道,自己则快步走上前,从旁边桌子上拿了个棉球,按在林夕的手背上。
“你怎么会过来?”,林夕对上那眸子,低声道,语气中带着淡漠。
“别动”,陆非离抓紧了手心里那只不老实的手,林夕的手有些冰凉,陆非离更是用那双大手用力包裹着。
林夕见挣脱不过,索性也不再乱动,任由那温热将自己的冰冷覆盖。
“你不老实呆着,拔针干嘛”,陆非离盯着林夕问。
林夕不想让陆非离知道自己要去见林振柏的事情,便随意的扯了个借口,“我是要去厕所的”。
陆非离见她说话却不看着自己,而且明显心思不在这里,知道她说谎,却也没有多言,只是说道,“想上厕所不能按铃喊医生帮忙,非要什么都自己来”。
“嗯,下次我会注意的“,林夕还是应声道。
对于林夕的回答,似乎还满意,脸上的阴霾似乎也散去不少。
陆非离拿起棉球看了下,血似是止住了,但是白皙的手背上却是乌青一片。
“你不是要上厕所吗,现在去吧”,陆非离看着林夕。
“我,我忽然又不想去了”,林夕说完不敢对上那欲要将人看穿的眼睛,只感觉陆非离身上似乎散发着寒气,让林夕有些心慌,悄悄瞥了眼对面的男人,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让林夕忽然心头一颤,连忙别开视线。
陆非离冷哼一声,不再看她,现在竟然都开始对自己说谎了,只是可惜太过拙略,岂能瞒过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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