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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不待七郎答话便冲着他的方向疾飞而来。七郎知道今日这一战已然无可避免,无奈之下长啸一声,现出九尾本相。黑影见状狂喜道:“竟是万年的九尾灵狐!痛快!痛快!今日本尊可以痛痛快快地搏杀一场了!”
九尾灵狐的利器之一乃是他们的尾巴,可是今日七郎瞧见那黑影并起五指,霎时间双掌化作了两把巨刃,在月光之下倒映出冷森森的寒光。他回想起适才那些大树的模样,心里就是一阵害怕,压根不敢直接去触碰他的锋芒,急忙收起九尾。可是他终究晚了一步。就见那黑影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向着自己的方向猛冲过来,七郎向旁边一闪,两人交臂而过。七郎就觉得一阵剧痛从身后传来,回头一看,只见左腿已然被巨刃出一道一尺来长的口子,鲜血从创口涌了出来。
黑影撇了撇嘴道:“啧啧,万年灵狐竟如此不堪一击么?无趣啊无趣!本尊最为痛恨的便是弱小,既然如此,就让我啸月来结果了你的性命吧!”
七郎听他的言语之间充满了傲慢与自负,暗想:“当年听父亲说过,越是狂傲的人越容易中激将。既然如此,倒不如先把他——嗯,他说他叫‘啸月’——的来历给诓出来,再想办法找寻脱身之策。”想罢口中喷出一团烈焰,虚晃一招跳出圈外,高声道,“尊驾手段高超不假,不过说我是不堪一击倒也未必!我们灵狐一族与敌人过招向来有一个惯例,那便是须得通报姓名,我们可从来不和那些无名之辈对敌。适才你不容我问话就抢先偷袭,我出于礼数不予以还击,结果一不留神被你占了先机,难道这也叫做‘不堪一击’么?”
黑影听出七郎话中的讥讽,不过此君果然难受这激将之法,咬着牙冷冷道:“哼!无名小辈也敢问我名字!也罢,今日本尊心情不错,告诉你又何妨!本尊名唤‘啸月’,乃是蚩尤大人宝刀魔灵,得大人神族之血万年滋养,更有十万载修为,当今世上,除了大人以外更有何人是我对手,哈哈哈哈!”说罢又是一阵狂笑。
七郎咬着牙忍受着那裂脑的声波,爪子死死地嵌入了泥土。不一会儿就听那啸月继续道:“既然我已经告诉你真相,又岂容你再存活于世!纳命来吧!”
说罢双刃交叉在胸前,继而向前挥出,七郎只觉一道十字光影冲自己扑面而来,心知不能力敌,急忙一猫腰,企图闪躲。岂料那十字光影来到近前,那啸月双臂一挥,就如同适才斩落那群巨牛脑袋的时候一般,就在一瞬间,两道交错的光影霎时间变作了一张巨网,仿佛要将七郎兜在中央切成碎屑一般。七郎多少料到有这一变招,故而早早做了提防,可却始终没有想到这光影巨网竟是如此细密。眼看自己就要被切成碎块,急忙使一个缩身法,显出了万年前初生时的模样,从一个网孔之中猱身而过,只是后背之上又平添了几道创口,但终究是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啸月见状不怒反笑,站在空中拍了拍手道:“有趣,有趣!竟然还有这一招,果然灵狐一族。素闻这灵狐一族的身法盖世无双,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而且尊驾这临阵的应变也着实不弱。这样一来本尊今天也可以好好活动一下筋骨。来来来!就让本尊看看到底是你的身法快还是我的刀砍得快。”
说着双掌合十放在胸前,就看那啸月身后隐隐现出一把巨刃,足有十余丈长。七郎暗道:“这便是它的本相吧!嗯没错了。记得当年偶见北辰大人诛妖之时曾经也见他使用过。”
再看啸月朝着七郎的方向一点手,背后那把巨刃便破空而至,速度之快当真令人咋舌。七郎左躲右闪,在刀下疲于奔命,不到十个回合额角已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又是五个回合,一招不慎左臂又平添一道创口,痛彻心扉。还来不及喊疼,那刀锋已然到了面前,无奈从口中喷出一团浓烟,趁着啸月不备一个猛子扎进了百步外的湖中。
啸月见一击不中更被七郎走脱,不由得恼羞成怒,急忙来到湖边用手点指道:“你以为这区区小湖就能挡住我啸月么!可笑!”
七郎隐身暗礁之下屏气凝神。啸月见骂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咆哮道:“好!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说罢一道寒光自指尖射出,顷刻间湖面竟如同白练一般迎刃而裂。不一会儿,又是几道寒光飞来,飞溅起的湖水裹挟着湖中被切碎的暗礁四处飞散。七郎就觉得胁下一疼,低头一看只见肋部已然嵌入了几枚碎石,一时间血流不止。
就听啸月在外头哈哈大笑道:“还想躲么!”笑罢一跃空中,现出巨刃本相,朝着湖心的方向猛劈而下,只见那刀锋就要挨着湖面,那股子霸道的煞气竟然生生将湖面扯开了一道数丈宽的裂痕,湖水向两边暴起,如同飞瀑倒悬一般,顷刻间将七郎暴露于啸月的面前。只见啸月展开双掌,掌心赤若炭火,七郎只觉鲜血自创口喷溢而出,往啸月掌心而去。刀魔于半空仰天狂笑道:“好滋补的万年灵狐之血!”
七郎只觉得手脚渐渐冰冷,眼前一片漆黑,心说:“没想到今日就要命丧此处!”可再想躲避已然力不从心,“噗通”一声趴在了淤泥之上,脑袋一沉,再也无力抬起。
就在生死存亡的一瞬,突然就听得外头那啸月恨恨道:“哼!算你命大!”说罢伴随着两边骤降的湖水,七郎只觉复又沉入了湖底,湖中妖兽闻得血腥气味,皆蜂拥而至。七郎被冰凉的湖水笼罩全身,立刻清醒了过来。勉强抬起头向着岸上看去,就看那啸月早已不见了踪影。环顾四周,水族早已聚拢在自己身边,似乎随时会来啃食自己的血,可此刻自己已经全然没有了还手之力,不由心里暗暗叫苦:“姐姐啊姐姐!不想你弟弟今天竟会命丧在这群鱼虾口中!”
想到此处脑子里突然激灵一下,记起了姐姐临行前所赠送的金簪,急忙挣扎着自发髻拔出,用尽最后的气力喊道:“姐姐救我!姐姐救我!”片刻的工夫,就见一道金光笼罩全身,七郎只觉温暖无比,四肢似乎又有了气力。耳中听得阿梓喃喃之语,可已然听不清说的是什么,继而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给轻轻托起,慢慢地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之时发觉只见已经躺在了屋中,只是看屋里的摆设并非是自己的家。再看床边姐姐握着自己的左手,通红的双眼里满是泪花。石仲坤则在房中来回地踱步,不时焦急地用手中的狮兽杖杵几下地面,不时还发出一声声的叹息。
七郎见阿梓的双眸之中已然没有了神采,知道她恐怕已然许久未曾合眼。可他想要说话就觉得嗓子眼儿依旧堵得发慌,于是颇为费力地将用指甲在姐姐的手心挠了几下。阿梓一眨眼,豆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急忙伸手擦了擦,一回头,就看到七郎正微笑地看着自己,脸上虽然满是憔悴可是已然睁开了双眼。阿梓欣喜地大喊道:“弟弟!弟弟!”嗓音颇是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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