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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于琛回过头来望了望暮云歌的脸,眸子里盛着几分疑惑,根据当年的蛛丝马迹,明明就是暮云歌同她的父亲勾结放了那把火,可如今暮云歌的这番表现却是令他捉摸不透。
“不过还好,向远坚持了过来,那么痛苦的康复训练,他总是一声不吭,医生经常会让向远用一到十的数字来表示自己痛苦的程度,有一次他的植皮伤口感染,整个脊背都是鲜血和脓液,医生想搞清楚这时向远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他一言不发举起了九根手指头,等到伤口处理完之后,医生私下告诉我,你的弟弟非常勇敢,他把十分的痛苦用九分来表示,那样严重的伤口简直就像是破茧成蝶般的痛苦,很多蝴蝶都是在破茧的那一刻被生生痛死的,所以你的弟弟真是一个斗士。”傅于琛继续说着,脸上溢着对井向远的骄傲之情。
可是他的字字句句此时此刻在暮云歌看来却是无尽的折磨,向远,花儿一样美好的少年,却在自己最青春的时节遭受了那样的苦难,暮云歌的心如同揪在了一起,每一次疼痛都几乎让她窒息。
傅于琛一直盯着暮云歌的脸,想要时时刻刻看清楚她的反应,她的表情,当他看到暮云歌的眼睛里氤氲的强忍着不愿落下的泪水时,他就知道,向远的事情的确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任何一个人在经受了那样的变故,心境早就不似从前了,从前在乎的,关心的,喜欢的,现在都悉数化为泡影,还是那句话,心若变的荒凉,自然不惧悲伤。”傅于琛轻声的道。
话音刚落,暮云歌强忍着的泪水此刻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猛地涌了出来,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么多年的煎熬和自责在这一刻如同猛兽一般尽数向她袭来,她实在忍不住了。
当听到向远没有死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也曾天真地认为,只要向远没有死,这么多年的痛苦和自责便会消失殆尽,那个鬼魅般的梦境也不可能在困扰自己,可是到现在她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发生,那么与之共存的痛苦便永远不会消失。
傅于琛在一旁望着泪水满面的暮云歌眼神里亦是有几分不忍,他拿出几张纸巾轻轻地递了前去。
暮云歌泪眼朦胧的抬头看了看傅于琛,随后接过纸巾轻轻拂去自己脸颊上的泪水,随后大口的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那现在,他到底在哪里?”她轻声道。
傅于琛微微皱了皱眉,随后又递上纸巾和一杯温白开,随后说:“他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也已经找了整形医院为他作术后的护理和保养,按照现在的医疗水平,烧伤的疤痕应该很大一部分都会看不出来,只是每到夏天或者雨天,他的确得痛苦一下子,至于他在哪里,我想这就不是暮总监应该担心的问题了。”
暮云歌喝了一口温白开,刚才激动的情绪在此时尚有缓解,随后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说是我杀死了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