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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王小聪所看到的。“油炸一包水”已经研制成功,但是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如果只作为一道菜来说,它毕竟显得太单薄,像零食多过像主菜,不能直接拿来跟金满楼正面竞争。
要让它一鸣惊人,还需要做其他一些工作。宁不凡早在心中打好了腹稿,他相信凭借着这道出神入化的技法,再搭配一些出众的食材,就足以做出一道远远超过霸王宴的主菜。
食客的心理很简单,不管多花哨的食物,味道一定要香,最好能第一时间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而要达到这个目的,无疑以鱼类最为适合。
鱼类本身就有浓烈的腥味,如果搭配以恰到好处的调味料,就能散发出让人垂涎三尺的香味。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受不了牛羊肉的膻气,但是却很少有人受不了鱼的鲜味。对这种味道的喜好早已刻进了所有人的基因,宁不凡深知食材三昧,所以第一时间就在心里打好了腹稿。
正如他给王小聪所说,即将面世的这道菜,一定会给黄四喜和所有人一个无与伦比的惊喜。
王小聪离开以后,宁不凡也没有继续留在店里,而是直接打车去了城北的水产市场。这个市场是本市最大的鱼类市场,汇集了天南地北各地的鱼类,市内所有的大饭店基本都在这里采购水产。
以前在食为天的时候,这些事自然不需要宁不凡这个厨师长操心,可是现在一切都得亲力亲为,宁不凡的脸上却看不出不适应的神色,反而有一种淡淡的笑意,正如同一个老赌棍走进了拉斯维加斯的赌场。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菜市场的意义丝毫不亚于缅甸玉石市场对于老赌棍。虽然很多食材看起来品相都差不多,但是总会有一些常人注意不到的天才地宝参杂在其中。
以前张宝成最大的爱好就是逛菜市场,或者干脆直接去山里寻找食材。宁不凡继承了张宝成的这个特点,每次走进菜市场,看到合适的食材的时候,总会忍不住两眼放光。
菜市场一如既往的喧闹,浓烈的鱼腥味扑鼻而来,宁不凡皱了皱眉头,视线在一个个鱼缸上扫过,却一刻都没有停留,径直往前走去。
这个市场深处有一个怪人,在养殖业全面现代化和规模化的现代,他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买野生鱼,而且每天只卖十条,价格还贵的离谱。久而久之,他这种严重落后于时代的做法逐渐变成了这个菜市场和无数吃货口中的笑谈,并送了他一个外号,叫周野生。
以前要不是张宝成隔三差五的照顾他生意,估计这个破落摊子早就倒闭了。现在张宝成卧病在床,吃不了荤腥,估计周野生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果然,宁不凡找到摊位的时候,周野生正躺在一个草草搭建的凉棚下乘凉,面前摆着一个塑料桶,里面装着几条半死不活的鱼。看起来一天也没卖出去几条。
听到有人走近,周野生挥了挥手中的草帽,却连一丝起身的意思都没有,有气无力地说:“一条一百二,不讲价,鱼腥没办法去除。好走不送。”
宁不凡笑了笑,蹲下来看了看,摇了摇头,道:“货不好,不值这个价钱。”
周野生猛然坐了起来,伸出一张胡子拉茬的中年男人脸,不满地说:“年轻人。看清楚,我的鱼跟外面那些养殖场里出来的不一样,是纯野生的,现在不都讲究个野味吗?你带回去两条试试,我保准你下次还得来你信不信?”
宁不凡捡了一根棍子,轻轻捅了捅一条鱼,嫌弃地说:“你这几条鱼缺乏运动,肉质太松,禁不起武火,而且,更严重的是,这几条鱼虽然号称是野生鱼。可是吃的东西跟鱼饲料差不多,没吃多少荤腥,活生生的变成了素鱼。我说你不是在公园里钓上来的吧?”
周野生双眼圆睁,一脸见了活鬼的表情,瞪着宁不凡看了半晌,才小声说:“你怎么知道这些?”
宁不凡瞥了他一眼,扔下手中的树枝,道:“真是从公园里钓的?”
周野生猛得一拍大腿,哭着脸说:“现在这世道没办法啊。前几个月我确实是从山里钓的,但是两个月前不知道怎么就见了鬼了,一直收购的老主顾突然不见人了,别人也不识货啊。结果辛辛苦苦钓来的鱼全烂掉了也没人要。我也就不费那个功夫了,从哪儿钓不是钓啊,重点是咱这个野生鱼的招牌不能砸手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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