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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周独自靠在长桌靠窗的一边,捏着手里的烟,抽了一口,忍住了没有咳嗽,缓缓吐出来,烟里的尼古丁酥了骨头似的,她微微眯了眼。
她看见有人从入口进来。
那人也看见她了,领着保镖朝她走过来,易周放下手里的烟,轻笑:“赵老板。”
赵天元八字小眼一闪:“怎么抽这烟?受得了?”
易周轻轻掸了掸烟灰,低头:“魏平舍得给我一根就不错了。”
“魏子对女人从来就寒碜,”赵天元肉脸一横,从兜里拿出一盒金枝的南京九五:“来,你赵老板这儿有。”
“赵老板的烟,我也是抽不来,”易周眼睛微微往上挑着看人,显得格外单良:“这种我都抽不来,我习惯了,还是喜欢软黄山那种……”
赵天元觉得易周那小模样怎么那么好看,他心里被她勾得颤颤的:“那种便宜烟,这不为难我么!”
赵天元一想,转头说:“哎,蒋越,我记得你不是抽黄山么?”
蒋越不说话,上前一步,从裤口袋拿出一盒被压得不像样的烟盒,放在手里。
“谢谢。”易周往前一步,伸出手。
她只要伸出手,她的男人,就站在她眼前,她只要伸出手。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指尖碰到烟盒,抽回来时候,那么不经意的,似尔不经意地,在男人手心里刮了一下。
猫挠痒痒似的,挠在心里。
易周忽然抬头笑,说不上来是对谁笑,就那么笑了,瞳仁剔透。
蒋越隔着一片子黑墨镜,锋利的眼神悉数藏在后面,嘴巴抿成一条线。
这女人笑得像偷得腥的猫儿。
赵天元捕捉到一丝异样,他也不敢确定,就不做表现,眯眯眼笑着说:“易周儿,我领你去竞技场玩儿呢?金老板今晚出了拳手森泰,有盘翻……”
“我……”易周还没说完,瞥着魏平下桌走过来了,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自己从盒里抽了一支黄山点上。
魏平一把搂着易周:“哟,赵老板叫我家小宝贝儿,怎么能把我扔下?”
老子同意了么?
赵天元呵一声:“魏子,走着?怼一场?”
魏平掐着易周手臂,不知道魏平哪根筋又不对了,勒得她死疼,她皱着眉头暗暗跟他使反劲,挣不开。
“易小姐……”站在边上的小宁端着托盘,突然小声问:“用酒水么?九二年的赤霞珠……”
易周找着理由了,示意让魏平松开她,小宁手足无措地端着一杯葡萄酒,气氛太古怪加上他心里发虚,他害怕,不敢看他们的眼睛。
易周刚要伸手拿起来,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托盘整个被打翻,没用多大劲,小宁吓得跌在地上。
魏平眼睛虽然是上挑笑着,可阴的骇人:“不好意思啊,手滑了一下。”
小宁被洒了一身的酒,又慌又怕,但是不敢出声,紧咬着嘴唇,瑟瑟发抖。
魏平对赵天元说:“赵老板,里请,我还真的一直想和您弄一盘。”
赵天元手一挥:“走。”
这些人就要走了,怎么办,他没办好事儿……小宁也不知道到底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多人的脸在他眼前乱转,狰狞的,诡笑着,仿佛又回到以前的日子,没日没夜地折辱了他一遍又一遍……
“别哭了,真是。”
忽然他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很轻很缓,一张微微带笑的脸儿在他模糊的视线里,突然拉进。
易周拾起地上碎掉一半的酒杯,仰头喝掉剩下的一点残酒。
一滴暗红色的酒液顺着她长而优美的下颚低落在他眼前的地板上,他忽然觉得茫茫然。
易周笑了一下,揉碎他的头发:低声极快说了一句:“刚才,谢谢。”
易周起身,大红色的裙摆从他视线里飘过,张扬到刺伤的颜色。
魏平嘴唇有意无意地擦着她的脸说话:“你什么时候对我也这么烂好?”
易周劣笑,推开他:“做梦。”
小宁呆呆地坐在狼藉一片的地板上,目送那些人越走越远。
过了好久,眼泪才决了堤坝,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
他生怕第一次觉得这么绝望。
他呵,原来同那些欺辱他的人,没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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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盛地下庄负二层中央是个层层往下的回环形斗场,仿古罗马样式,斥巨资打造。
几乎是座无虚席,每个人面带疯狂,一面电子屏上相压博弈指数增长得叫人眼花缭乱。
广播里富有磁性的男声解说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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