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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大区经理对着我举起一个滑稽的大拇指,“燕少的女朋友,勤俭、持家,是个贤内助!”
我对于大区经理抢走原本属于我的台词这回事已经不在意了。
我只觉得,我今朝简直就是在用生命来购物。
在大区经理不断的恭维和歌颂中,我选了几只两百出头的卡西欧儿童电子表,逃也似的离开了百尚。
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公交车站巴士,趁着四周没什么人,悄悄问燕少:“那个……田晓蕾到底是什么角色啊?”
刚刚这个厉害的人物帮我化解了牢狱之灾,我幻想着她是一位女侠,飞檐走壁,惩暴锄奸。
谁知道燕少漫不经心地回答:“那是李经理的姘头,有次玩过了死在他肚子上,他托人转弯求到我这边,我帮他把这事情摆平了。”
原来……
在浇灭你美好的幻想上面,燕少从来都是一把好手。
难怪大区经理在听到田晓蕾的名字之后会紧张成那个样子,并且那么主动的要求警察蜀黍惩罚自己。原来报假警和人命案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
“这件事很少人知道。”燕少补充了一句。
这似乎解释了为什么我报出田晓蕾的名字后,大区经理就对我的身份毫不怀疑了。
得到了答案之后,我就贼心不死地问燕少:“主银,接下来我去接受群殴,您去哪儿逍遥啊?”
我内心期望着听到燕少说陪我一起去,谁知道燕少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反问我:“关你什么事?”
燕少好像已经很厌烦我了,所以我也只能收拾起失落的心情,踏上了前往酒楼那站的公交车。
我刚刚踏上公交车,一回头,就看到燕少已经转身,头也不回地穿过公交广告牌,再也没了踪迹……
我只能把失落再藏起来,准备面对我奶奶的七十兽宴。
没错,是兽宴。入席的每一位,对于我而言都是食物链顶端的洪水猛兽,动不动就要张开血盆大口把我咬成碎片,而我就是他们这场宴会上最可口的零食。
我奶奶的七十大寿在本市一家偏高档的酒楼举行。
参加的人全都是我父亲家族的亲戚们,我敢打赌要不是因为我今天误打误撞见到了表姐,没人会想到通知我来参加。
我会在表姐通知后这么主动的前来,原因有二。
其一是因为,我就这么一个奶奶,不管她怎么没把我父亲当过亲生儿子,我父亲也是一直把她当成亲妈。
其二是因为,我现如今走投无路,没钱也没工作,如果可以,我希望奶奶能暂时把当年我父亲单位上分给他的小套二腾一间给我住住,省去我高额的房租。
我其实好歹也算是这个城市的原住民,家里面没房子是说不过去的。
我父母虽然是个普通的工薪阶层,没本事只能拿点死工资,但托了社会大锅饭的福,好歹在单位上分到过一套小房子。虽然只有七十多平米,但挤我们一家三口也还将就。
可是当初父母出车祸时,我还暂时留在学校里做最后的结业论文没离开。我奶奶见状,不由分说,立即把原本我父母住的那间房间租了出去。她自己依然霸占着另一间房间。美其名曰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换点生活费。
后来,她又说租户太吵,把她自己住的那间也租了出去,然后搬到了我姑姑家。
她这样一搞,我就彻底有家不能回了。虽然从前,我也是一直睡在客厅里。但是家里的卧房里多了两个外人,我一个未婚少女,总不可能还大刺刺地睡自家客厅吧?
我父亲家里有一女三男,他是长子,上面一个姐姐,下面两个弟弟。我奶奶是个传统的妇女,所以,她认为我父亲养她是天经地义。从我母亲过门开始,她就坚决贯彻本国之千年优良传统,婆婆挨着儿子媳妇儿住。
我从小到大,不是挤在父母房间睡,就是在客厅搭板子凑合。在我自己大学毕业开始租房子之前,从没成成气气的睡过一次卧室。
我父母去世的时候,我二叔也曾经好心地提过一句,说要不要把房子还给我。
我奶奶一听这话,立刻不顾近七十的高龄,满地打滚,哭着说她少了一个儿子养,这套房子就是她的“儿子”,每个月的房租就是“儿子”孝敬她的养老金。如果再把房子给我,那她以后只有流落街头。
我奶奶还哭着说,我父亲发过毒誓要给她养老送终。如今却先她一步撒手人寰,这种行为就是背信弃义。我和我父亲干下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儿,那我将来肯定会嫁不出去。
于是,为了让我能嫁出去,全家进行了不包括我的举手投票,一致把房子的处置权交给了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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