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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余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野兽精怪,左手反手就是一抓,右手抽出血锏就要砸将过去。等到他看清楚时,发现手里抓着的,却是一只野兔。
这只野兔浑身是血,身体还有些余温,死了应当才不久。只是桑余心中惶惑不已,这么陡峭的崖壁上,根本无处上下,哪来的野兔?
而且瞧这野兔脖颈处被撕开了一条硕大的口子,背上也有几条,难道是遇见了什么天敌,受了伤后从朝元峰上坠下来的?这样也不对,因为朝元峰与奉元峰一样,峰上灵兽也不是没有,但这种野兔着实少见,估计要到山脚的密林里才能见到。
这样盘算来去,桑余突然把目光移到了树根处的鸟窝上。心中疑惑道,难道这东西是它抓的?好像极有可能。
想到它昨夜恶狠狠的样子,桑余忙把野兔扔到一旁。因为大凡凶兽都爱护食,这只不知来历的杂毛大鸟肯定也不例外。趁着它没注意,桑余把兔尸又挂回了原处,只是离头更远些了,免得一不小心又碰到。
等到一切妥当,桑余试着静下心来,因为他清楚,虽然捡回了一条命来,也能采些晨露朝霜可以将就着一小段时间,但毕竟还是凡胎肉骨,而且险境未脱,在这青松上耗着不是长久之计。趁着饿的时间不长,体力还好,必须得想办法下去才行,否则等到饿得四肢乏力了再想办法,到时候即便有那一线生机,都未必能把握的得住。
此处的环境桑余昨日里就探查过一遍,这悬崖峭壁上也没有个什么藤蔓供人攀爬,岩壁上凸出来供人落脚着力的石块更是难寻。没有办法桑余退而求其次,又想出了另一个法子。他昨日坠下山崖时,半空中抓住了这颗斜斜长出来的青松,若是脚下还有类似的青松或者藤蔓能供人抓住作为缓冲,是不是就能离地近些呢,毕竟这样就多了几线生机。
这样九死一生的法子也不是桑余想要的。但是除此之外,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此时桑余抱着树干,低头望下去,脚下的岩壁上光秃秃的,几乎什么都没有。即便那里有几颗斜斜探出来的青松,但距离似乎也太远了,足在七八丈开外,纵使拼尽全力一跃,等到落到那个位置的时候也还差个几个身位。
日头一点点上去,此时已经到了半空,桑余找不到脱身之策,心中烦躁不已,气得他一下给拍到青松的树干上。惊动了树根处的杂毛大鸟,它探出头盯了桑余一眼,然后又埋头继续休息了。
第二日也是这样过去,第三日的时候天色开始阴了下来,约莫到了下午的时候下起了淅淅小雨。因为是冬日腊月,且没有什么功法护身,所以打在人身上格外的凉,桑余瑟缩的卧在树干上,心中满是凄凉。
之前以为守一真人,百里嗣音没有来找自己是没有及时发现。但现在一过已经三日,三日里都没有发现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呢。难道自己在他们心中本来就没有多么重要?
是啊,也许真正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就只有母亲一人吧。桑余的眼光落在左臂上的一截麻布上,他小心翼翼的把麻布取了下来,然后拧干了水分,视若珍宝一般把他放在衣内贴近胸口处。
桑余外头穿着的是阳符宗弟子统一的玄色衣衫,但是里面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桑母亲手所缝,这些衣服与那根麻布一起,是母亲留给他最后的遗物了。
耳畔山风呼啸,冰冷的细雨从未停过,桑余感觉到了冷,但他不敢蜷缩起身子,因为只要稍稍一动,迷迷糊糊中就会摔落山崖。也许人都是这样,这些山风虽然嘈杂,山雨虽然沁骨,但要是习惯了,就没有那么难捱了。就这样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次醒来的时候,桑余破天荒的感觉全身僵硬且沉重无比,头昏沉沉的,似乎被人塞进了一团棉絮。桑余知道,这四日只靠晨露果腹,又加之昨夜里着了凉,所以患了风寒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天爷从来不会酌情处世给人雪中送炭,甚至会落井下石。模模糊糊中,桑余感觉有个东西从远处飞来,然后落在了他头上的松枝上。似乎是那只杂毛大鸟,难道下这么大雨,它又出去觅食了?前几日抓的野兔可都没见它动过呢。
这一会,那只杂毛大鸟并没有将自己的猎物高高挂起,而是直接把它送到了桑余面前。桑余一愣,心中惊道:“难道,难道前几日那只野兔以及面前的东西都是这只大鸟给自己抓来的?”
桑余试探性的伸出手,然后抓住那只还未死透的小兽,然后将它被撕裂的伤口送到了自己双唇间猛力的吸吮,一股腥膻的热流顺着喉管一直流到了肚子里。
此时的他顾及不了口中的东西是生是熟,像是一只茹毛饮血的野兽,连带着满嘴的兽毛,狼吞虎咽一般的把它嚼了大半个身子。
腹中有了东西,身体也渐渐的变得暖和了起来。桑余抬起头,想要看下那只杂毛大鸟,此时像一切与它无关一样,伏在卧中,一动也不动。
桑余不禁自嘲到,没想到到了最后,竟然是一只杂毛的畜生对自己施了一饭之恩,救自己于生死之间。联想起双头蛇小白,他越发觉得,这禽兽有时候竟然比人还有人性。
也许是因为在生死关头,也许是因为遭遇了太多的不平事,桑余心中升起了一股怨气。是怨这苍天太过不公,是怨这苍生太过冷血,是怨那些生人的恶意算计,是怨那些熟人的故意背叛。
这股怨气不知道从哪来,但是鼓涨涨的在人胸口,莫名的让人多出了几分气力。想到这里,桑余心中一惊,难道之前自己血脉中的力量,皆是与嗔怨之气有关?
一念及此,桑余心一横,试着回想着不堪回首的种种往事,胸腹之处愈加的鼓涨,熟悉的感觉逐渐的汇进了四肢百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