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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似血,暮色如虹,夕阳垂落,倦鸟于归。
落月帝国,陪都落日城中,原本该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街市,却显得格外清冷萧落。陪都中心正大街落月大道上,几乎没有行人,除了倒春寒,从西北北荒莽原吹来的料峭春风,洗荡着冷清地大街外,就剩新芽待发的树木枝条,在道路两旁附和摇荡。本该生意正隆人声鼎沸的铺子客栈店家,而今却一一关门打烊,闭门谢客。整个大街冷冷清清,完全不似落月帝国第二大城应有的光景。
落月帝国,人族群居的道衍大陆三大帝国之一,坐落于道衍大陆中北部,东与烈炎帝国接壤,西临金辰帝国,南连正道第一宗——神清宗,北通北荒莽原。落日城位于落月帝国西北,帝国第二大城,是烈炎帝国及北荒莽原、荒族同落日帝国贸易沟通的中枢。此刻,在落日城,两边随街关门店铺客栈的二楼三楼,以及远处高门大院的阁楼和箭楼窗户处,能隐隐约约见到层层叠叠的人影,似乎里面有不少人在观察打望着落月大道。这和人稀影少,清冷异常的大街相比,平添了些稀奇古怪。
随着远处夕阳落下最后一缕余晖,东方明月将升未升之时,落月大道远处尽头突兀的传来了,‘呜呜’的号鸣之声,如泣如诉,分外哀鸣。随后,“哒...哒...哒...”如同万马齐行、整齐如一的踏步声,紧跟而来。刚还清冷的落月大街,在这声音响起后,似乎突然间活了过来,沿街两旁关门的店铺客栈二层三层高处的窗子,如同约定一般,瞬间打开,绰绰人影涌出窗外,望向远方。
“出来了,出来了,定平王这最后一程,有尸族迎送也算哀荣啊。令人意外的是定平军居然没有进城护送,这不同以往!”一客栈二楼的外窗处,一年老发白的富家翁对着旁边人说。
“是啊,如果定平军进了城,保不齐又将发生点什么,咱们落日城大都督可不好受?但谁能想到赫赫威名的落月帝国定平王林氏一门,居然在短短一夜间就给灭门屠族了。奇了怪哉的是最后尸族众人,还来为林氏迎殡送葬,这等待遇,也算落月帝国这一纪头一遭吧。”旁边老人附和着。
“没错没错,我现在想起来,半月前那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夜晚,还真觉得怕,几十年都未曾见过这么大的春雷春雨了。我表姑家二姨父三叔子的小外甥,当晚就在定平王府对面的落月都督府衙门当值,他说电闪雷鸣间,依稀听到对面王府有打杀呼喊声,只是风声雨声雷声夹杂着,听不出个大概。他们这些皂吏兵士们正想出衙查看时,大都督发话说‘无事不用查探,继续当值’。结果第二天晌午,巡城司发现偌大的王府,到了日晒三杆竟还未开府,巡检敲门待等问禀,王府大门在这一敲之下,打开了。入目所见,整个王府院子满目苍夷,地面都是鲜血干枯后红褐色的血迹,院子正中,尸体被一具具整齐如一的摆放着,定平王端坐在王府正殿屋檐下的太师椅上,巡城司惊慌上前查看,才发觉定平王身殒多时。”一位看似商贾的白衫中年人接道。
“唉,定平王一系,自落月帝国立国就藩落日城至今,都几个纪元了吧,如今一门皆丧,半个月来帝国怎会风平浪静、毫无反应呢?”听完白衫中年人的话,其旁一清秀布衣青年不解。
“反应?怎么没反应?你看今天定平军未能进城,这就是帝国的反应。劫历即将来临,帝国各都郡皆在备战?这节骨眼上发生这等事,帝国怎会没有反应,当务之急就是接管定平王一系的军权,毕竟只有在劫历中生存下来,帝国才有延续下去的可能。三十多个纪元以来,有多少比落月帝国还强盛的国度,而今却又在哪?劫历到来之际,纵使帝王身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况是拥兵自重的亲王。想想也明白,接下来帝国应该不会过于探究定平王的事了,有个能堵住悠悠之口的说法就好,毕竟这时重心不在这啊!收回定平军的军权,对帝国来说才是重中之重,谁不想在劫历里多一份保障了,至于其他的有那么重要?”。白衫中年人叹息着。
“定平军没有进城,确实有些出乎意料,大都督临时清街似乎是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富态老者缓声回应。
“具体缘由是什么,我等不知。现在所说也不过是胡乱猜测,只是尸族来迎葬定平王一门又是怎么回事?似乎帝国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尸族迎葬向来都不是小事。毕竟他们迎葬的,都是会安葬在神葬山?落月帝国上一纪元才多少个?整个道衍大陆又有多少?”听着白衫的回答,布衣青年若有所思的问。
“天衍界神葬山入葬的都不是泛泛之辈,况且神葬山历来被尸族誉为祖地圣地,除有祖地在那的,他族之人都难以染指。一个纪元下来能入葬的人族,也不过十指之数,得尸族亲自迎葬神葬山的,几纪来都是凤毛麟角。任凭落月帝国是没有这么大脸面的,虽然定平王也威名赫赫,但其威势也不过震慑落月帝国,至多能影响道衍大陆罢了。这威这名尚浅,难以让尸族入眼主动相迎。何况据说还是三大主事亲自迎葬?”白衫中年人接着布衣青年的话语道。
“你们可能忘了上个纪元中,唯一登道成帝开升仙梯得天机的盗帝陛下,虽然如今盗门破落衰败,但那也算得上是出了一位强霸一纪的帝境强者的帝道宗门,盗帝林知和定平王可是同族,虽然一姓出了两门第,但他们从上一个纪元分宗至今,都是守望相助。不能说背后没有他们的影响,至于帝国这一回的低调处理,估计跟盗帝陛下也脱离不了关系。正道巨擘神清宗对盗门盗帝是早有想法的,上一个纪元中,率先争得帝机,窥得天机的可是神清宗,只是最后成帝证道、开升仙梯,却是盗帝陛下。盗帝老人家将神清宗本已到手的帝机,就这么给窃取了,搁谁也是世仇难消,任谁谁也受不了。只要帝国劫历里想保南部安宁,就必须听神清宗的。”富态老者淡然的说道。
“对的,一个帝境宗门,在帝境强者诞生之后,所积累的底蕴,无论怎样都不可能简简单单的在不到一个纪元里,就破败衰落下来,连封历这样平和的日子都撑不下去,道衍大陆十几纪元来闻所未闻,盗门和神清宗的恩怨,是不可能善了了。至于帝机这种事,对于凡夫俗子的你我来说,还是相隔太远,估计帝国的帝君,都触摸不到这个层次,还是少谈的好。尸族这次来迎葬,看来劫历前的第一场风波是将起于我们落月帝国咯。”白衫中年人黯然的说,似乎是担心接下来要起的风波,话语间都是担忧不已的神色。
“嗯,不错,无论如何今天还是目送定平王一程吧。生于斯,长于斯,受惠于斯,或多或少受了定平王的恩泽和照拂,这恩情帝国看不到,可我们落月城百万桑梓,还是清楚的。至于风波不风波的,我等一小儿老百姓操那份心干嘛,劫历来临,说不得老朽我百岁有望哈。”富态老翁虽悲愤苦涩,却又意有所指的讲,旁边几人也不再搭话,各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场面突然间有了些生冷,正待一人准备重开话题之时,远处的哀号声突然大了起来,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近。沉重的踏步声再次响起时,一声声地,犹如踩在众人心房上,沉重、压抑,甚是喘不过气来。
目光且随着众人的视角,由街道向着远处的内城门移去,率先从朝胜门出来的是清一色的丈长白幡,一行十幡,幡上皆是墨色字符,如同符咒一般,后面接连不断,这阵势看竟不下百数。持幡者皆身着白衣,肤色纯白,脸色雪白,两目间均有一淡青色印记,于这雪白面色中甚为明显,恰似洁白的雪地里,突现一叶青竹般,入目皆见。除了这青色印记,其他同常人无异,而正是这独特的青色印记,说明这一众持幡者皆是尸族人。白幡过后是两白色神驹拉扯着的半壁紫木车,呜呜地哀号声就由此车内传来。紧随其后的是三骑青骢神驹拉着的巨大平车,平车上面是漆金紫木神案,神案下方,有五位身着连身青色大氅帽檐遮面,初看分不清男女的尸族人。五人在神案下方的蒲垫上静坐修行,对两耳之外的事丝毫不闻。神案上方则摆放的是密密麻麻的神牌牌位,扫眼望去,神案正中矗立的最大一块神牌上,直接用淡金色颜料写着“故不空山落月帝国定平王林公讳镇铭之神位”,两旁一块块稍小的神牌上“故不空山林公、林某氏”的淡金色字体,也分外醒目。错落有致的百余块神牌,竟皆是定平王一系,传闻中定平王满门皆丧,如今看来不假,这对两旁客栈店铺阁楼上早就听闻,但此时观望得以明证的百姓来说,冲击巨大。不多时,便听到街道两旁楼中,传来此起彼伏哀泣的呜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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