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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戚照便被人叫醒。她揉揉脑袋,昨晚睡的并不算早,再加之她有些认床,这一晚睡的极为不安稳。浅安在一旁为她揉了揉太阳穴,道:“小姐,是府里收元帕的嬷嬷来了。”
“收元帕?”戚照一下子皱了眉,“替我梳妆吧,让她在外边候着。”
“是,不过小姐可要快些,快要到拜见王妃的时辰了。”浅安手上动作渐渐停下,说道。
不多时,戚照便梳洗完毕,换上了一身丁香色的丝罗裳,倒也不失喜气,因着是初冬了,又披了件云锦斗篷。浅安为戚照挽了个倾髻,上面点缀了一些饰品和一只步摇,便将嬷嬷请了进来。
嬷嬷倒是恭敬的很,进来后只低着头请了个安,这才四处寻找起装着元帕的托盘。却见那托盘上的元帕白白净净的,一点血色都没有,嬷嬷一愣,望向戚照。
戚照用眼神示意浅心,浅心上前递过去一个荷包,戚照也没有开口,只是望着那边的嬷嬷。嬷嬷会意,收了荷包和元帕,又福了一福,退下了。
待嬷嬷走后,戚照以为依浅心的性子,必定连连催促让她去成宜殿,以免误了时辰。谁知今日倒乖巧的很,连手上的动作都被刻意放慢了几分。
戚照看的有趣,便问道:“怎么了?”
“奴婢..奴婢不想让小姐去,小姐一去,必定少不了他们的嘲笑。”浅心还是低着头,闷闷的答道。
“我若不去或者去晚了,他们便更有借口难为我嘲讽我了。”戚照摇摇头,无奈道。
“是啊,小姐快些吧。”浅安连忙在一旁搭腔。
戚照到成宜殿时,里面的人已经都来的差不多了。于是她前脚刚踏进殿中,后脚一声讽刺便来了。
“哟,我当是谁端着架子来的这么晚呢,原来是我们的新庶妃姐姐啊。”
戚照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色翡翠百蝶花裙的美人儿在椅子上笑道。戚照也不理会,走到王妃面前笔直的跪下,身后的浅安浅心亦然。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后,戚照起身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杯,往前走了两步,复又跪下,茶杯高高举过头顶,等着王妃品茶。
这羡王妃姓君名向卿,是当今圣上太傅的嫡女,君这个姓便是圣上钦赐,以显示君家的地位。
王妃接了茶,品尝了几口,复又放下。按理说这时候奉茶的妃就可以起来了,但是王妃并未开口,戚照也便继续跪着。就这么沉静了一会儿,王妃这才笑道:“本妃光顾着这茶好喝了,也忘了叫妹妹起来,妹妹可别见怪。”
“妾身不敢。”戚照低着头,答道。这等把戏她见多了,也没点新花样。
但偏偏王妃就似不给她好过似的,重新提起昨日之事:“昨夜王爷在前面喝的有些多了,本来那些下人是要将王爷送到妹妹那边去,但王爷执意要来本妃这里,本妃也拗不过王爷,又想到妹妹没有照顾王爷的经验,这才作罢。本宫后来为妹妹送去了一碗燕窝聊表歉意。”她顿了顿,笑颦如花,“妹妹怎么还跪着?这下人也真是的,还不快扶你家娘娘起来。”
浅心和浅安这才如梦惊醒,连忙一左一右扶起戚照。戚照跪的有些久了,膝盖早就麻了,险些一个踉跄没有站稳,浅安连忙用力扶稳,戚照这才依理坐到了左手下第二个位置。
抬头一看,王妃已经和别的侍妾说着些什么。她松了口气,这才有时间打量一下众人。与王妃说话的是顾侧妃,她挺着个肚子,已是怀孕数月有余,不日便要临盆,在殿中格外显眼。但她笑的温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刚才出口刁难她的,是金筱琅,是个侍妾,但却是个得宠的侍妾,也难免气焰高些。她和云侧妃一同入府,却只被封了个侍妾,难免心有不平,她比她晚入府还是庶妃,是以她出言讽刺倒也不难理解。
正想着,戚照抬手拿起旁边的茶盏,却意外的被人握住。抬眸望去,云非鸢正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眼里闪烁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可还好么?”她轻声问。
戚照点点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云非鸢与她家世相当,自幼便一同玩耍,是从小长到大的,但云非鸢却还是皇后的侄女,不得不嫁入了羡王府,成了云侧妃,便再未与她联系过。
那日得到圣旨,她的心里说不出是放松还是悲痛,但至少,又可以见到她了吧?至少,她不会害她吧?
“方才王妃姐姐说昨夜王爷是在成宜殿过的夜,怎么那收元帕的嬷嬷一点也没来禀报元帕的问题呢?莫不是..庶妃姐姐..”说话的还是那金筱琅,也不知怎么了,她今日似是要和戚照过不去了,一直拽着戚照不放。不过她话里没说完的意思大家倒都懂,莫不是?意思不就是戚照收买了元帕嬷嬷,所以才不来禀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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