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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付铮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付铮,你还是你吗?”赵水上前一步,说道,“嫁人之后安于家府、操持家务,这些可是你想要的生活?这是第一问。第二问,你夫君从崖顶回来那日,本该入朝商议镇洪一事,可能亲自去往前线,却称病窝在家中数日而弃黎民百姓于不顾,可是你支持的选择?其三,修为多年停滞在通星初阶,可是你那高傲之心甘于的地步?还有刚才,你夫君明明已提醒你快跑,可你……你从不会在紧要的时候迟疑多问,向来果决敏捷的你,去哪里了?”
付铮的眼神,随着他一句句的问话,像蒙了层迷雾般的愈发迷惘。
“付铮,回答我。”
“我……”
她的身子微颤,往后退着。
一旁的“赵水”赶忙扶住她,问道:“你怎么了?”
“不知道,我脑子里好乱……”付铮低声回道,又抬眸看向“赵水”,以及在他身后同样举止紧张的“狮头鬼面”,不由得推开了“赵水”的手。
是的,即便衣装不同,但她记得这个面具,记得这个戴面具之人的个头,和莫名其妙的亲近感。
她也记得这条街,记得最开始明明就是为拜送子观音而来。为何兜兜转转,又走了一遍?
“你难道不奇怪,为什么从崖顶找回夫君之后,就再没见过‘狮头鬼面’?”赵水咬了咬牙,向眼看着陷入混乱的付铮追问道。
倘若这梦境里的一切,都是背后操纵者根据他的记忆拼贴出来,那么和三个“赵水”都有关联的付铮,便是最大的变数——
倘若她真的是他记忆里的付铮的话。
整条大街,仿佛都安静下来。
树叶不再摇曳,行人也没有走动,唯有赵水和付铮相向而立,还未停滞呼吸。
终于,付铮开了口。
“你是说——”她的眸子一抬,问道,“我在经历一个循环,是吗?”
“是无数次循环。”赵水答道,慢慢拉下脸上的面罩。
一个和夫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出现在付铮面前,让她愕然。
她随即提防得退开一步,问道:“你莫不是易容假扮,故意糊弄我?”
熟悉的警觉回到面前的付铮身上,让赵水闻言笑了。
他把脸往前凑了凑,答道:“本人如假包换,你若不信,过来捏捏便知。”
“不必。”付铮别开脸去。
这一移眸,她才发现周遭的一切都停滞了。
身边的“赵水”眼睛一眨不眨,不远处的小孩儿一直把糖葫芦举在张大的嘴巴前,还有从墙上纵身跃下的猫,竟停在半空中。
她一定是在做梦。
“不止我是赵水,还有他。”赵水走到“狮头鬼面”旁,一把将他的面具摘下,“付铮,这些都是从我脑海中摘取的记忆,无论我们三人如何相斗,都是自相残杀,这才是制造这场旋涡的人想达到的目的——以吾之力,灭吾之魂。而解开这机关的钥匙……我只能指望你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付铮问道。
“什么都好。只要能打破我三人之间的平衡,此梦便破。”
“若是我伤了你呢?”
“那……大可不必这样试吧?”赵水讨好地向她笑笑,无奈道。
付铮垂眸不语。
片刻后,她忽而问道:“你方才说,此梦可破,这是梦?”
看着她身为人妻的模样,赵水有些心虚地点点头,心想她可千万别问做梦之前两人什么关系。
“所以照你所说,这是你想要的——”付铮看了看四周,问道,“日子?”
“嗯。”
“那倒是个正人君子,不愧是我夫君。”
赵水一口气没喘出去,呛得咳嗽。然后他呼吸几口,收起心思后回道:“并非如此。这的确可能是我想要过的日子,但想来,应该不是你向往的生活。”
付铮再次低头不语。
半晌后,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是令赵水熟悉的自信于胸的微笑。
“那我问你,若非我所愿,你还想做这样的梦吗?”
“我……”赵水刚想作答,迎上付铮灼灼逼人的目光,又止于口中。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虚了。
霎时间,街边的闹嚷声再次响起,所有人都开始走动,风云突变,漫天的云聚在一起,又忽而飘散。
周围人的脚速越来越快,从赵水耳旁刮过的风也如泥鳅般倏忽而过。
他抓在手中的“狮头鬼面”连同它的主人一齐消失了,还有“赵水”、惊愣地看着这一切包括自己逐渐消失的付铮,他们全部就像燃烧的纸片般,生生化入环境之中。
眼前画面一转,是到处挂满红绸的府门,耳边噼里啪啦地响起鞭炮声。
“新娘下轿!”有人喊道。
一位披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在喜娘的搀扶下缓缓下轿,抬起头,向着门口站着的新郎静然不动。
突然,府门开始扭曲,愈渐膨胀高大,化为后启山宫的天定殿,开阳门主站在殿前,摊开手中的黄卷,昭告道:“奉天承运,星门召曰:钦定开阳门门人赵水,为下一任开阳门门主!”
掌声雷动,大殿随之翻转,赵水也跟着这不断闪现的画面转身,紧接着听到了心生婴孩的哭啼声。
“哎哟哟,我的乖孙子!”
“爹娘,快让我这姑姑也抱抱。”
……
无数个人生节点的瞬间,一幕幕地逼近赵水眼前,又飘远。
在所有的岔路口上他都做了正确的抉择,攻克了磨难,一帆风顺、功成名就,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
“不对。”赵水面临着这一切,摇头道,“不是这样,你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周围化为一片白,付铮手持黑红长鞭,意气风发地从白光中走过来,向他问道:“哪里错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不。”赵水拒绝道,盯着付铮的双目,“这样的梦里,自你出嫁的那一瞬间就只是个被摆弄的人偶,既没有自己的记忆,也未曾独自开心过,我……我赵水不需要这样的梦。”
一旁的白光中,突然出现一道黑色的裂缝。
付铮也发现了,然后笑了。
“看来你说的是实话。”
“什么?”赵水问道。
“你看,没了此梦,便是梦破。”付铮笑道。
白光撕裂,被黑暗吞噬,这黑白交接处像是有一个个的小漩涡,让赵水越看越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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