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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柒轻轻将纱布解开,在看到伤口的一瞬,眼中的寒芒几乎化为实质。
被缝合的伤口裂开,皮肉一片模糊,黑色的血流出,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蜕变,摸上去有些僵硬。所有的一切都在诉说,唯一被感染了。
唯一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被无情撕开,身形摇摇欲坠,若不是齐柒扶着,可能会掉下去。变异动物本身没有感染源,可若是身体接触过丧尸,或者丧尸的血液,还是会携带一部分病毒,病毒若接触到伤口……
两人都沉默了,屋子里静的可怕。
“布吉~布吉!”被冷落的小家伙不开心了,嚣张地叫着想引起唯一的注意,越叫声音越低,越委屈。
唯一后悔了,直到这一刻,许多想不通的事情释然了,许多放不下的矜持放下了,可是又觉得好笑,自己来到这里,短短的时间里,就要在十四的面前变成丧尸,本来拽着齐柒衣服的手慢慢收回,唯一垂眼,强忍着内心的酸涩,下唇被咬的发白。
短暂的沉默后,唯一强打起精神,努力将语气变得愉快些,“十四,帮我找些纸吧,本子也可以,我知道你不喜欢按部就班,到时候我会把东西给二哥,也许以后会帮到你呢,十四……不管以后能不能建立基地,不管遇到什么,不要让自己处在危险里好不好?”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她一点也不想齐柒看到自己变成丧尸的丑陋模样。早知道收集一些关于齐柒的书和资料,她昏迷前覆在脸上的书也不知道哪去了。明明还有好多事要做,好不甘心。
齐柒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对于一个将……之人,也许说谎一下也没关系,薄唇动了动,“好。”
心中颓然,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也许还有办法,比如全身换血?干脆把腐肉割掉?干脆冷冻起来等日后想办法?
越是慌乱,她就越平静。
自己就要变成丧尸了,十四一点都不在乎吗?唯一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张神情冰冷的脸,心中苦涩,下唇传来的剧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见状,齐柒将手指轻轻点在唯一的唇瓣上,“别咬。”
唯一偏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别……别碰我,被感染就不好了。”皮肤的直接接触一定要避免。她忍着背上的痛,想从齐柒的腿上下去,却被齐柒一把按住。
“一定还有办法,别怕,有我在。”齐柒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用了平生最温柔的语气。
唯一眼眶一红,明明感动的想哭,却突兀地笑了出来,乖乖地不再乱动。这个人说的明明不是情话,却比任何情话都来的动听,她认真看着齐柒冷峻的眉眼,那双狭长的眸子里古井无波,让人看不出情绪,她笑,十四明明和自己一样是女孩子,却一点都不像女孩子,没有女孩的娇弱,没有女孩儿的温柔,没有女孩儿的……善良。却让她那么的迷恋,那么的安心。
齐柒将食指在唯一眼前晃了晃,转移唯一的注意力,“这是你咬的。”
唯一愣住,这才发现齐柒的指尖有一点肿,还有一条细小的疤痕,因为异能者体质的原因,伤口愈合的很快,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她有点结巴,“我?我咬的嘛?”眼神里写满了你不要忽悠我。
“恩,还记得我们刚进基地的时候吗?你昏迷那次。”
“……”想到那循环的噩梦,唯一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不过细细想来好像真的咬住了什么东西。沉默了会儿,她犹豫道:“十四……你要咬回来?”
齐柒目光微闪,摇摇头,大概是听出唯一不想提那件事,她便没有追问。
“布吉布吉!”小家伙在唯一腿上蹦来蹦去,看着两个人眉来眼去不禁醋意泛滥,哼!主人最坏了!眼里只有这个恶毒女人!嘤嘤嘤!然后脸埋在唯一的衣服褶皱里,屁股撅向唯一。
唯一被那小东西在腿上蹭来蹭去也是不舒服,伸手捏住那小尾巴,倒着提了起来。对上那双金色的小眼睛,小东西傲娇的“吉”了声,闭上眼睛不看唯一,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唯一看的欢喜,片刻却又惋惜道:“可惜我和这小家伙有缘无分。”都快变成丧尸了,这东西是不是感染源也无所谓了……
雪球一样的身体动了动,小东西圆溜溜的眼睛睁开,扒拉着两个粉色的小爪子,盯着唯一不知在想什么。
“小一。”齐柒忍不住叫了声。
“十四,如果我变成丧尸你就杀了我吧,我想死在你的手里。”唯一抢先说。
“不会的。”齐柒不知从哪来的自信,沉着脸强调。
既然都知道会变成丧尸,不如多做些实事,恐惧也好看后悔也好,终究是她太弱小。就像癌症患者一样,知道了自己的病情,是消极等死,还是积极创造生命价值,都在一念之间。
也许是接受了事实,唯一反倒轻松了很多,不管遇到什么,人总得超前看,不管前方的路是什么,总得迈出第一步。
“十四,给我纸,我会总结一下我知道的大灾难,你也好做个准备。”
……
因为背上的伤,唯一只能趴在床上,手的伤让她写字十分吃力。
而那外星生物则被唯一扔到了枕头旁边,和白色的床单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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