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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孙子,走吧,要好好的,要听话儿,知道吗?”谢依南明白,奶奶这心,这会儿恐怕已经泡到老坛酸菜里头去了,那酸楚,不敢相信呢?
谢依男这个小妖孽,他哪里能体会到奶奶的繁复心情,只静静地伏在在舅舅的肩头,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似是迫不及待地要走。
走!你当这是散步呢,还是旅行呢?走了就不能回来了,你个傻X,谢依南在心里大翻白眼,觉得这个妖孽委实令人失望啊!
大舅舅此时的模样仍然英挺的很,丝毫没有谢依南记忆中那个大腹便便,肚满肠肥,地中海油头的中年男人的猥琐形象。想到大舅舅将来的成就,及那滔天的大祸,谢依南觉得很有必要拉他一把,帮不了他免灾,至少可以帮他避祸不是。
大舅舅发现谢依南的打量,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内里精光闪过,惊的谢依南一下不稳,脚底打滑,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去。
到底还是个小孩儿,谢依南不敢再托大了,省得引人注目,暴露其中。
“南南,也来送送舅舅吧!”大舅舅一手抱着谢依男,一手拎了个大箱子,边走边回头对谢依南说话。
谢依南哪儿敢不从,再者,她本来就是要去送母亲的。趁着母亲现在对她有愧疚之心,她必须趁热打铁,加深感情,加固关系,为日后作打算啊。
想着,脚步亦跟了上去,她还没忘与奶奶沟通,说自己去去就回。真是累啊,哪儿哪儿都不能落下,谢依南虽作这般他想,脚步却没停得跟了上去。
队伍十分壮观,谢依南心里暗自猜测,大抵母亲当初送嫁的队伍亦无法与现今儿这个场面相比较吧。
自己这几个舅舅可全都遗传了外公的身高,外婆的面容啊,男的俊,女的俏,风景尤其好啊。
“舅舅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有给我带糖吗?”谢依南问大舅舅。当然,谢依南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舅舅连夜从邻县开车回来的,哪儿有这个闲功夫给你买糖吃啊,谗丫头。”大舅舅好笑地说。
“怎么不见舅舅的车?”谢依南又问。
“停院儿里头了,那车太小了,哪儿装得了这么大一家子人,再说这还有那么多东西呢?还不如纯靠人工来的快些。”
“舅舅的车好看吗?”
“好不好看还不是那样,再说,那车是舅舅问人借来的,好看也没用,到底不是自家的。”
“舅舅想要自己的车吗?”
“想啊,怎么不想。可惜舅舅没本事儿啊,混了这么多年,连辆车都没混来。”
“舅舅,我觉得那车不好,太小了,装不了几个人,还装不下东西。我们不要小车,我们要大车,可以拉我们一家人进城,还可以帮忙拉四叔公家的猪仔儿去买。”
谢依南记得,四叔公家是专业养猪户,他家的那几头母猪每年都要生很多的猪仔,这邻里四下根本消化不完,所以每年四叔公都要想办法把剩余的猪仔儿买到城里头去,这运送的车,成了四叔公最为头痛的大事儿。
谢依南这样说,是想给舅舅心里撒下一棵种子。前世,大舅舅就是与人合伙儿开出租车公司,本来经营的挺好,可以论得上是风生水起了。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有旦夕祸福,大舅舅的合伙儿人一朝不慎染上毒品,竟连合其它隐君子一同劫了舅舅的道,一夜之间不单卷走所有现金,连公司所有的出租车都被开走,大舅舅因此赔上了全副身家,方才保了个全身而退。
大舅舅自此不敢下海,一直碌碌无为地度日,只求两餐温饱。
如今,谢依南带着重生的记忆,自然不想大舅舅再与那人合伙儿,省得再次血本无归,徒惹一身骚。
“你这小机灵鬼,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吃了,不给你带糖,就乱出馊主意是吧。”
“不是的,舅舅,四叔公说,帮他送猪仔进城,他会给钱的。”
大舅舅听了心里一动,却没再与谢依南扯,转道说了其它去。谢依南明白,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有外婆在,不怕大舅舅不上钩。
想到这,谢依南笑的像个小狐狸一般,狡诈的很。舅舅一低头便看见谢依南那来不及急隐去的诡异笑颜,心里怪异万分,总觉得这小外甥女哪儿不一样了,具体哪儿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堂堂七尺大汉,不禁也一头大雾啊!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再走就要到村头儿了,谢依南拉着母亲停下脚步,准备说两句悄悄话儿,便打道回府去了。
“妈妈,你跟弟弟在外公家要好好听话儿哦,有空,南南去看你们,好不好?”没办法,谢依南使不出挥泪送别的戏码,只好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半懂不懂,有点儿不舍,又没有不依不饶的乖巧小姑娘。当然,最后拉着母亲的衣摆轻轻晃动的那只小手及脸儿上那疑似撒娇的表情,谢依南是绝不会承认的。
“人小鬼大,这话儿难道不应该由你妈妈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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