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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鸢打了半天电话,从秘书处打到了技术部,上上下下要么是忙线要么是不接要么是听她说了两句直接挂电话。
眼见着终于又有人接了电话,她想都不想就一股脑就把怒火全都撒了过去。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把低沉磁性,又淡漠至极的嗓音,“你打错了。”
“我没打错,找的就是你!”
对方语气依然很冲。
于是霍格尔扬起的眉梢又微微提高了些,语气还是不咸不淡的平静,“什么事。”
“我……”对方深吸了一口气,硬邦邦地说,“我被你们公司的人困在会客室了,你赶快叫人过来救我。”
语气之冷硬,态度之嚣张。
男人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淡淡道:“这种玩笑不好笑,挂了。”
“诶!”容鸢急了,“我没和你开玩笑。”
男人低沉而有条不紊地打断了她:“第一,公司的会客室从来不会锁门,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被困在里面的。第二,如果你真的遇到了这种事,给秘书科打电话会有效率得多。”
“我是被人锁在里面的!”电话那边的人愈发焦急地控诉,“他们是故意的!”
霍格尔静了两秒,似乎也有些失去耐性,嗓音比刚才更寒肃了些,“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
谁会在公司里干这种小学生才会做的事情?
容鸢冷笑,“那你可能要去问问你们酒神为什么要用这种小儿科过家家的手段对付我。”
“……”老祖宗?
霍格尔迟疑了不到片刻,薄唇斩钉截铁地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老祖宗虽然爱玩爱闹,但是绝对不会做出这么……幼稚没底线的事情。
“我不管你是怎么黑进公司内线的,这个玩笑到此为止。”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挂掉了电话。
另一头,容鸢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贴着墙慢慢滑坐在了地板上。
这是最后一通电话了。
她已经把联系簿上的号码从头到尾打了一遍了。
没人来帮她。
没有人。
……
霍格尔挂掉电话后,收拾了下桌案上的文件,摘下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往外走去。
秘书迎面而来,他见状便问了句:“技术部那边情况如何?”
秘书苦着脸道:“我正要跟您说这件事,技术部快顶不住了,墨少已经打算亲自去请老祖宗出面了,您看您能不能先……”
“以老祖宗的性格,就算墨岚过去哄了,他们两个估计还要吵上一会儿。”霍格尔面不改色道,“我先过去看看。”
“那太好了。”秘书如蒙大赦,赶忙帮他按下了电梯的按键。
霍格尔一脚踏进电梯里,眼看着两扇门就要合上,他却忽然若有所思地抬眼扫过来,冷不丁问了句:“今天会客室里都接待过什么人?”
秘书一愣,还没答,他又径自摇摇头,道:“算了,没事,你下班吧。”
……
陆家,庄清时挂断了容鸢的电话后,犹豫着走到了陆仰止的书房门前。
她举着手,没有马上敲门,心里还在打着腹稿思考该和他说些什么,眼前的门却突然被人拉开。
庄清时吓了一跳,神色尴尬,“仰止。”
陆仰止也没料到一开门竟然会看到这么大个活人就戳在自己面前,捏了下眉心,不冷不热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庄清时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冷冽的眼神就扫见了她手里的东西,“拿着我的手机?”
庄清时噎了噎,赶紧解释道:“是这样的,刚才容鸢给你打了个电话,你把手机落在外面了,我想着给你送过来。”
她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已经足够温婉柔弱了,可是面前的男人满脸无动于衷,甚至眉眼间还浮动着一层浅浅的阴霾。
他好像是心情不好。
可是……
庄清时认识他这么多年,也很少见他会因为什么事情心情不好。
陆仰止接过手机,言简意赅地道了句谢,转身又要进屋。
庄清时在想好要和他说什么以前便已经冲动地开口叫住了他:“仰止!”
男人脚步一顿,“什么事。”
“不是我有什么事。”她小心翼翼道,“是你,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你和大姐聊完天就早些回去吧,女孩子一个人不宜在外面逗留太晚。”
话说得好听,字里行间却都是逐客令的味道。
庄清时咬了咬唇,委屈地说:“那好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陆仰止也没说好和不好,径自关了门,把自己重新关进了素净沉默的书房里。
这一方天地,是他自己的。
从来没有任何人踏入。
却因为多了一台电脑,而让另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有机会钻进了他的世界。
势如破竹,不讲道理,拦都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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