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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简闭关的这些天,南方士族的高层几乎天天在一起,一开始想从陆家身上咬下一块肉,到现在一起商量怎么应对北方货物的南下。
尤其是丝绸布匹的涌入,大大降低了南方丝绸的利润。
要说北方的丝麻质量是比不上南方的,可经不住人家量大价格低,导致南方各族不得不降价,他们相信以如此低廉的价格北方士族一定撑不了多久。
可这群北方来的家伙,似乎不要命了一般。
“价格不要再降了,粗麻稳定在五贯一匹,丝绸定在五十贯一匹。”
顾长武淡定的说着,其他人却听着很不淡定。
“价格倒是不会亏,但也毫无利润可言,这也就罢了,可在扬州的客户势必会倒向北方士族,比没利润的后果还可怕。”
顾家主营丝麻,各家也有一定的份额,他们家大业大,这个价格倒也亏不了他们,但其他小士族就惨了。
产量不如人,收购成本也比大族要高一些,这个价格对他们来说就是亏本赚吆喝,而他们的合作分销商更惨。
手上积压的丝绸卖不出去,又退不了,这会估计想死的心都有,倒向北方士族也只是时间问题。
“陆席贤侄,如果今天来的是你弟弟,他必不会这么说,要知道北方士族的丝麻只是量大,质量却远不如我们,那些廉价的东西亏就亏了,把精品的价格抬起来不就把利润找补回来了?”
“再者,这个价格下分销能亏的也很有限,他们所担心无非是库存,补贴一些帮他们清掉库存,再让他们转向精品销售,人不就不会跑了,北方士族的廉价也正好衬托起精品丝麻的地位,有什么可怕的。”
教育后辈的态度,陆席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才接过陆家商业上的事务,对业务的不熟悉和在前辈面前被数落是新人必经的阶段。
可拿他和陆简比,就让他大大的不爽。
他是嫡长子,未来陆家的家主,经商这种贱业本就是陆简这种分房子弟干的,可家里却让他接手。
难道是陆简的修为上来了,家里有扶持他上位的意思,要不怎么会让他这个尊贵的未来家主执掌贱业,被倚老卖老的家伙们数落?
而且一上来就帮陆简付了一大笔买玻璃镜的钱,真晦气。
心里有气,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虚心受教便不再说话。
顾长武一看陆席就知道他气量极小,且目光短浅,一个家主怎么可能不知家族收入运营,陆家让他来接管商业,为的可是培养他呀。
修炼和文章之事,说到底只是为了出仕而用的。
看看顾修仁从小除了武道,家里的生意也是知之甚详,只简单一试就知道陆席除了修为之外,当真是不如陆简。
算了,别家的事不归他管,眼下还有更重要的。
纸张和廉价的印刷品才是真正动了南方各族根本的东西。
南方文风之盛自东汉起,衣冠南渡之后再上一个台阶,东晋百年沉淀后,天下读书人几乎以游学南方为荣。
虽不敢说独占文坛鳌头,其读书人的质量数量远不是北方之地能比的。
那读书人多了,书籍的抄录印刷,承载华美文章的纸自然少不了,其价格也十分稳定在十贯一刀的较高位置。
由于造纸较多,也向中原地区倒卖,尽一半的量在洛阳中转。
可再加上运费后,仍然比本地纸张便宜,逼得本地产的纸张不得不跟进价格,这也让不少北方士族的人恨的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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