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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志鹏将还插在电脑读卡器里的芯片取了出来,收在了一个天鹅绒的小袋子之中,随即回答薛飞说:“抱歉,没有让你见潘姐,确实是为了留一手,为我自己留些余地。”
“您不信任我,您甚至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复仇的原因。”薛飞已经多次向薛志鹏表明忠诚,可是他却还是谨慎,说明他依旧是顾忌他是钱暮云儿子的关系。
薛飞无法想象薛志鹏究竟是背负了什么样的仇恨,才会让他放弃安稳的生活,对自己两个亲哥哥下手。然后还扬言要扳倒叶家。不知道薛志忠、薛志义还有叶家的掌门人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一向稳重的薛志鹏决定这样危险的复仇。
“他们让我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我要他们付出代价。仅此而已。”薛志鹏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他现在不能在薛飞面前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他还不能完全肯定薛飞会不会因此而重新回到钱暮云身边。在中国这样一个血浓于水的思想根深蒂固的国家,亲人是多么重要的存在。薛志鹏又怎么可以指望薛飞去大义灭亲呢?
仅此而已,薛飞反复在嘴里咀嚼那四个字,对薛志忠的恨意也涌上心头。也许也只有在一切都再掌握之中的时候,才可以如此镇静又平淡地说起自己的仇恨,因为知道他将来的某一天会达到自己的目的。
“三叔,您现在有什么打算?”薛飞看着薛志鹏手中那个装有芯片的天鹅绒口袋,再次问道,“既然当初你想弄垮我爸,就是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你已经拿到了,接下来是不是会放过……”
现在继续在薛志忠面前出现,只会增加薛志忠和钱暮云对薛志鹏的怀疑。而且,薛飞、薛浩现在可以说都跟钱暮云闹僵了,钱暮云一定因为这件事而气得牙根痒痒,如果有整治薛志鹏的机会,是绝对不会错过的。怕就怕,薛志鹏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仇恨蒙蔽双眼,无法做出最正确的判断,最后将一切努力付之东流。
“当然要继续下去,我的计划才只实现了一小部分而已。”薛志鹏随口为自己找了个理由。他当然知道现在全身而退是最好的选择,但他的目的还没达成,他不能离开。
“三叔,这样做很危险,如果我爸妈察觉到什么,他们可不会顾念兄弟情谊,一定会……”薛飞急声说,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在为谁辩驳。
“铃铃铃……”手机非常煞风景地响起,薛志忠看了一眼电话,是米歇尔打来的。
“阿飞,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好,但是,很遗憾,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如果你害怕,可以退出,我不会怪你的。”
这话一出,薛志鹏在薛飞脸上读出了很多神情,最多的,莫过于失望。
“阿飞,这个Scorpioner现在我借给你。”薛志鹏将天鹅绒袋子放进薛飞手中,“你帮了我那么多,现在是你大放异彩的时候了。用这个芯片,证明给大哥看,你没有他的支持,照样可以成就一番事业,然后让你的公司成为薛氏集团最大的竞争对手。”只要通过Scorpioner的程序,薛飞不但可以做到偷天换日,在最快的时间内,篡改别家公司的内部经融情况,还可以制作很多可供“溜冰”的药品。
“三叔,你真的决定继续跟我爸对着干下去吗?”薛飞很感激薛志鹏将那张芯片借给自己使用,可是现在他更加想要关心薛志鹏是怎么考虑未来的。
薛志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必须要实现自己的目标,抱歉阿飞,我真的不能放弃。”说着,薛志鹏用手在薛飞肩膀上拍了拍:“你不用担心我们,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三叔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证明给所有人看,我可以自己独挑大梁!”薛飞信心满满的说,让薛志鹏心中很满意,他需要的,就是这样对自己惟命是从,又不明真相的好薛飞。
风和日丽的一天,薛家大宅显得有几分空荡,所有的佣人都被要求呆在休息室里,没有薛志忠和钱暮云的要求不得出来。欧式装潢风格的书房里,钱暮云面色苍白地坐在牛皮沙发上补妆,在她毫无血色的唇上增添一些玫红色的光泽。
“都是你养的好儿子!”薛志忠恶狠狠地将书桌上的文稿全部扔在地上,“一个从上个月开始就在剥夺我们在董事会的股权,还有一个现在也开了公司和我过不去!你说说你这个母亲是怎么当的?”
钱暮云冷静地用腮红刷在两颊扫上珊瑚色的腮红,她隐忍地回答说:“薛浩他不懂事都是因为你那个好三弟挑拨离间,薛飞的事情就更不能怪我了,是你当初将他赶出家门的!”
薛飞消声灭迹了三个月,就在他们以为他不会再出现在哈市惹事生非之时,薛飞不知道是得了谁的帮助,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家公司的总裁。这公司的市场前途还非常好,前日下午就跻身近了哈市市场,在一夜之间,这家公司股票的收益直接翻倍,大有超越薛氏集团的架势。
“别化了,再化也遮盖不住人老珠黄!”薛志忠恶狠狠地打掉钱暮云手中的腮红刷,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只想着化妆?
钱暮云不慌不忙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化妆刷,横眉一挑就将手中的粗长的红木化妆扫朝薛志忠的额头丢去:“是,我是人老珠黄了,所以你就去找唐佳庆那小贱人么?别的女人不行,还偏偏就是看上她有夫之妇么?”
见钱暮云提起了自己的情妇,薛志忠也收敛了气焰,他揉了揉刚才被化妆刷击中的额头,沉着脸说:“不论怎么样,薛飞这个小子留不得。现在他收购了原本要赞助我的企业,下一步可能就要来直接针对薛氏集团了。”
薛飞这孩子是钱暮云一手带出来,虽然性格要强,但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受过的苦和委屈钱暮云都看在心里,如今他三个月前被薛志忠和薛志义双双羞辱之后再被驱逐出家门,想必薛飞也是对她这个做母亲的失望透顶。
钱暮云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保证薛飞不会再次被薛志忠找麻烦:“你就随他去吧,他不会怎么样你的。不过就是三十岁的小伙子,能够有什么能力和薛氏集团抗衡?”
薛志忠并不是杞人忧天,从他得到的情报来看,薛飞现在不容小觑。他的公司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内不停扩展,从几个员工的小公司变成现在的上市公司,才花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前几天,学覅额还收购了原本会投资赞助薛志忠往政坛发展的公司,在一晚上的时间就破灭了薛志忠的政客梦。
没有了赞助,薛志忠就必须要自己掏腰包进入政坛,可是如今董事会那么动荡,薛志忠和钱暮云的股票还被薛浩夺走了一部分,他们怎么可能有机会抽出那么多钱让薛志忠去做那么冒险,又不一定会有收获的事情。如果薛志忠冒险做了这种荒唐的事儿,就是自动送走自己手中董事会的股权。
“呵,你可别小看他了。这十年来他在我们身边可学了不少,他运用的都是我们平日里用来打压人的计谋!”薛志鹏现在一提到薛飞就恨得牙根痒痒,巴不得能够亲手解决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他果然是你的儿子,还真是继承了你的心计。”
“他还不是被你和薛志义那个禽兽给逼得么?”钱暮云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对她而言,她是无辜的。她会狠心逼迫自己的亲生儿子离开薛家,都是局势所迫,是不得已而为之。
若不是当时薛志义将偷情曝光还有索贿受贿的事情全部都怪在他们头上,那么薛志忠也不会那么急急忙忙地和薛飞撇开关系。其实,事后薛志忠也有不忍,难过和害怕。不管怎么说,薛志忠之前和薛飞的父子感情虽然说不上好,可大面上还是能过得去。这不是薛志忠担心的,最重要的事情是,让薛飞这个知道那么多秘密的人离开,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的举动。
薛志忠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现在薛飞就要冲着他来报仇了。薛志忠从自己抽屉里取出一张银色的卡片,全神贯注地默念卡片上的号码,随即对钱暮云道:“也许,我们现在也只有一条路了。”
钱暮云看见了薛志忠手上的银色卡片,不安和恐惧如同一个黑色的落幕笼罩她的心头:“你,不会是想要派人去暗杀薛飞吧?”
“现在也只有那么一个办法了!薛飞留不得!”薛志忠仿佛忘记了薛飞是他儿子的事情,他从西装的内侧口袋里取出那镶金的vertu手机,将号码输进了手机里。
钱暮云眼疾手快地从薛志忠手里抢过手机,她将那手机放在背后,疯狂的摇着头:“不准你有这种念头!想都不要想!薛飞是我们的儿子,俗话说的好,虎毒不食子!”
薛志忠气急败坏地跺着脚,意大利进口的鳄鱼皮皮鞋撞击木地板时发出清脆的响声:“你是傻了么?我们有三个儿子,没有薛飞,我们还可以指望别人,但是,如果薛氏集团被薛飞弄垮,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阿飞不会动薛家的,我会去跟他说的。”钱暮云删除了薛志忠刚输入的号码,害怕薛志忠会背着她找人谋害薛飞。作为一个原本就不合格的母亲,钱暮云是怎么样都无法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她没有思考太多冲动之下,只能撂下狠话道,“如果你伤了阿飞的一分一毫,我就告你和唐佳庆重婚!哈市所有的媒体都会知道你们的丑闻,唐家不会放过唐佳庆那个小贱人的!”
薛志忠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见钱暮云如此不避讳地挑衅威胁,他的火气反而就一下子上来了。他讽刺地哈哈大笑说:“好啊,你有本事就去做!我现在就去和律师说,我要跟你离婚!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告我重婚!”
薛志忠居然会为了唐佳庆和她离婚?!钱暮云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笑得张狂的男人,她内心一片荒凉,可表面上却还是那样刀枪不入的强硬态度:“离婚?好啊,离就离!这二十多年来我早就受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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