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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连忙运起轻功去追,但是前方那人轻功身法显然快得多,待到两人从后追到一处岔路时,已然完全看不到这人的身影了,两人略一合计当下分兵两路。
肖遥顺着左边这条路追了没多远,便来到了开封府城中大大有名的包公湖湖边,这时天色已经转暗渐渐的黑了下来,再拖下去便更不好追踪先前那人。
焦急地四处张望还是瞧不见了前人的影子,却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独自坐在湖边凉亭之中怀抱琵琶轻轻拨弄,肖遥便未及细想便举步朝那女子走去,想询问下是否看到过什么可疑的人经过。
走到近前,开口刚说到道:“这位姑娘……”
那黑衣的女子却已好似受惊一般转了过来,只见这女子却是薄纱遮面看不清相貌,仅露出来的两只黑珍珠一般的眸子如夜空中的繁星般明亮,肖遥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泛起了阵阵熟悉亲切的感觉。
黑衣女子定神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后,美丽的剪水双眸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惊讶,略一犹豫,却还是突然将口中含着的一口青烟向肖遥喷去。
肖遥此时和女子离得很近,天色昏暗又略微出神,这时躲闪不及被喷个正着,暗叫一声不妙,眼前一花知道怕是中了说书人口中经常提起的下三滥迷烟,脑子一沉便倒了下去,这也是他阅历不足,否则仓促间稍稍闭住气也能抵挡片刻的。
这边肖遥刚刚倒下,就有一个身材消瘦的黑衣男子从凉亭顶上跳了下来,走到黑衣女子身旁。开口道:“这小子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却是比那开封名捕鬼手凌寒还要难缠的多。”
肖遥要是此时没有昏迷,定会认出这黑衣男子的身形就是刚才潜伏在开封府刘大人书房的那个贼人。
黑衣男子看到黑衣女子仍定定地瞧着倒地的肖遥出神,奇道:“小南,你认识这小子吗,他是个什么来路。”
被男子这么一问,女子脸颊微红,幸好此时夜色渐浓倒是没被身旁的男子看破,小声道:“二伯,这个人我和爹爹去接八叔的时候曾经见过一面,听八叔说好像现在住在三山镖局里面,和神拳方长启还有鬼手凌寒都有些交情。”
黑衣男子奇道:“你是说,你八叔认识这小子。”
女子道:“倒也未必,只听八叔说,这人好像总来看八叔练枪。”女子突然岔开话题,道“二伯,天色不早了既然甩开了官府的爪子,咱们这就回去吧。”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却弯腰把倒在地上的肖遥扛了起来。
女子惊道:“二伯,你这是做什么,他都被迷昏了,你不是准备要了他的性命吧,这......”
女子口中的二伯笑道:“小南,二伯看你还挺着紧这小子的是不是动了心思啊,这小子我瞧着不简单,咱们把他带回去,有些事二伯还要当面问问你八叔,你放心只要这小子老老实实的,二伯保他没事。”
黑衣女子被二伯一番抢白,羞恼的一跺脚也不理二伯,自个儿先走了。
那二伯微微一笑,别看他身材消瘦但扛起肖遥厚却似毫不费力轻轻松松的跟了上去。
昏迷中的肖遥却是渐渐清醒了过来,他小时候服侍过绝品灵药,那九窍不死丹乃是采天下奇花灵药炼制而成,若是依法服用催化药力那便能功力大进百毒不侵,只是肖遥那时候年幼现在药效依然没能完全化开,但对寻常毒物的抗性却也非是常人能比的。
那口迷烟是这黑衣人门中秘制的上品,寻常人被喷一口必定沉睡一日若没有独门解药,便是被人大力掌掴都不会清醒,但肖遥却偏偏没到一炷香便自己恢复了意识。
他刚清醒就发觉被人抗在肩上,知道定是被那贼人抓住,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转念一想不如来个将计就计,说不定会被这些贼人带回老巢,到时候若能相机行事找回开封府丢失的金印,却是能帮了凌寒大哥的大忙。
只见这黑衣男子背着自己好似毫不费力脚步不见沉重,且不论武艺如何单是这轻功却非肖遥能比,暗自想道若是一会儿动起手来切不能让这人轻易走脱了。轻功也确实是肖遥的弱项,接连遇到的玉面飞燕卿落红母女,紫阳观首徒风孤星无不是此中好手,现下连个毛贼都强过他却是刺痛了肖遥的自尊心。
正想着,那扛着他的黑衣男子已经跟着先前的少女拐进了一个小胡同,肖遥眼见快到了地方,生怕被人发现不敢在东张西望,赶忙闭目装作昏迷的摸样。
只觉得身子一颤,那黑衣男子似乎跨进了一道门,刚进来便听道一个声音叫道:“小南,你可算回来了,以后别跟着你二伯乱跑。”
就听扛着自己的男子笑骂道:“你这吃货,就知道关心自己闺女,也不知道问候下你二哥,八弟又死哪儿去了。”
另一个人好像被这黑衣男子踢了一脚,嘿嘿笑道:“老八正在院子里练枪呢。”
黑衣男子嘀咕道:“又不是多么高明的功夫练那么勤作甚,老七你去叫他过来,就说我有事问他。”
另一人劝道:“二哥,你当着八弟的面可别这么说,他脾气暴躁省的又吵起来。”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走进了屋里面,把肩上扛的肖遥随手往地上一扔,他以为肖遥昏迷着没有知觉也就没当回事。
肖遥被摔到地上浑身一痛,只是他闭着眼没有看到,那黑衣女子却是狠狠瞥了自己这二伯一眼,那黑衣男子好像也拿自己这侄女没辙嘿嘿不语。
而后便听到一个大汉的声音响起“二哥去偷东西又不是去打仗,回来就回来吧,七哥你着急忙慌拉我过来干什么。”
肖遥听到这人的声音,心中熟悉的感觉更加的强烈,听他这么一说,只怕抓住自己这人便当真就是那偷盗金印的贼人了。
正想着事情,隐约感觉到有个贼人朝着自己这边靠了过来,这时另一个汉子正好进屋,趁众人分神看去之际,肖遥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猛然跃起,人刚跃起便将走到他近前的一个人拉入怀里,右手已经捏上了对方的喉咙,正准备发力。
突然听到一声女子的惊呼,右手握住的来人脖颈处的皮肤出奇的冰凉滑腻,显然是一个女子,更有一阵沁人心脾的处子幽香传入鼻子。
忙去看被自己制住之人,此时遮面的黑纱早被此人取下,自己怀里的人儿分明便是那日在天桥下见到的明眸皓齿的翠衣少女,飘香斋首厨莫食的独女莫亚男。
肖遥大吃一惊,浑然忘了自己身处险境,连忙放开怀里的少女退后一步。
莫亚男先前见肖遥被自己的二伯狠狠摔在地下,暗自心疼不已,正瞧见二伯去和八叔说话,便想走过来看看肖遥的状况,生怕二伯迷烟的厉害生怕肖遥无意识的情况下被摔伤了。
哪成想刚刚走近还没等弯下身来,本该昏迷着的肖遥却突然跳了起来,一瞬间便将自己拉到怀中制住。
莫亚男生得亭亭玉立娇俏可人,从小便是众人的掌上明珠,方才又是一番好意,哪里受过这样的欺负,被肖遥拉到怀里的瞬间便泫然欲泣,晶莹的泪珠不断的在美目中打转。
这时猛的被肖遥放开,心中的委屈便一下子涌上心来,回手一掌便朝肖遥的脸上打去,哪想到肖遥竟然呆住了不闪不避,莫亚男从小跟着爹爹学了几手功夫手劲儿自然不小,心烦意乱下又用尽了力气,这一下打过去手掌都隐隐作痛,而肖遥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
莫亚男这时渐渐回过了神来,跺脚气道:“你这呆子刚才不是身手挺好的吗,怎么也不知道躲开。”
肖遥急道:“我刚才不知道靠过来的人是你。”
莫亚男咬着下唇,道:“知道是我便怎样,知道了你就不出手了吗?”
肖遥微不可闻的轻声道:“那便死也不会了。”
这声回答虽然轻,但是四个字却随着晚间的微风一个不拉飘进了莫亚男的耳朵里,怀春的少女只觉得心中不知为何的泛起一阵甜蜜,却又娇羞不已脸上火辣辣的热,一跺脚风一样的跑到了内堂闺房里锁住了门。
伊人已去徒留幽香,肖遥这才醒过了神来,也不知道自己方才到底怎么了,现在身处贼窝强梁环绕怎能大意。
从肖遥跃起到莫亚男跑入内只不过一瞬间的事堂电光火石一般,待得莫亚男离去,她口中的二伯这才大喝一声:“好小子,二爷我到底还是小瞧了你,看招!”
只见他两手一番便不知从哪取了两柄梅花匕反握在手中。
这梅花匕本也是暗器的一种,这二伯如今握在手中含而不发却是用作短刀更见凶险。
见这黑衣男子扑上,肖遥哪敢大意,急忙迎上去仗着眼明手快,一眨眼功夫便和这莫亚男口中的二伯拆解了十几招。
“住手!”猛的一声大喝响起,紧跟着一杆花枪插入了战团,一抖一震已将两人隔开。
肖遥站定看清了来人的面目失声道:“莫师傅!!”
难怪先前觉得来人声音十分熟悉,这莫师傅在天桥下耍枪卖艺之时,虽然极少开口却毕竟说过些话,天桥底下嘈杂肖遥听不真切却依然记住几分。
而这莫师傅竟然管这黑衣贼叫二哥,两人既是亲兄弟一奶同胞眉宇之间难免有几分神似,这也是先前肖遥在府尹刘安山书房看到黑衣人一晃而过有熟悉感觉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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