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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冤枉!”李嬷嬷被这大罪吓得瞠目结舌,回过神提泪横流地跪着扑过去就抱住尹莫幽的腿,苦苦哀求。
尹莫幽厌恶地抬脚,一下就把她从车厢里踹到了外边。
候在车下的馨菊抬手一拉,把她揪到地上,用力一推:“你这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敢狡辩,不说实话,今儿这就是你的死地。”
李嬷嬷倒在地上,用手护着自己胳膊上的小包袱,仓皇地四处看看,荒郊野外,她的老腿确实是逃都没地方逃。
尹莫幽从车厢出来,利落地跳下车,抬手抽出缠在腰间的鞭子,手腕灵活地耍了几个花样,这才一鞭子抽在李嬷嬷身边的地上,李嬷嬷吓得仓皇一滚,正好滚到了鞭子下,痛得她一声惨叫,蜷缩了身体,口中求道:
“大小姐饶命。”
尹莫幽停了鞭子,面上露出奇怪的笑:“嬷嬷,鞭子的滋味如何?要这样惨叫着死去,还是爽快地招了?”说着威胁一般又甩了个响亮的鞭花。
李嬷嬷知道在劫难逃,当即一骨碌就跪了,哆哆嗦嗦道:“老奴愿招。”
尹莫幽心底彻底一沉,真是这老奴才,当即收了鞭子,在馨菊递过来的小凳子上坐了,一副耐心模样。
“老奴被二姨娘的花言巧语蛊惑,良心被狗吃……”当即一一道来。
原来是多年来得她照顾的侄儿李富贵,因生性好赌,手下管着尹府的大庄子,多年来只见亏空,大夫人帮着掩饰几次,最后因数额太大,还是免了他的职。
李嬷嬷求了几次,大夫人说李富贵这样的人品,以前的付出只怕都喂了白眼狼,还是安心,自己会给她养老送终的。
可李嬷嬷想的是死了后的凄凉,一个亲人都没有,主子就是主子,她不想死了还是个下人;
这事儿不知道怎么就让二夫人知道了,不久,李富贵得了二夫人照顾,在一家绸缎庄做管事,这倒是从无什么大油水的庄子上掉到了黄金坑里。
日子好过,就主动找她接了家去,好心好意地伺候几日,还说为她送终;临走离开时,提醒她,这般日子都是田氏赏的,让她帮衬着田氏,不然这些被大夫人知晓,不定怎么惩罚。
“那张作为证据的纸,是你从娘的妆奁里偷出来的?”
“是老奴做的,老奴想着以夫人的人品,老爷怎么可能会信?反倒有可能勾起老爷对往昔旧情的挂念,谁知道田氏竟然请马道婆给老爷下了邪术,待老奴看着事态严重时,已经回天无力,真真想不到会害得夫人受辱,被关家庙。”
“啊呸,这么说,你倒是好心地帮夫人了?”馨菊心直口快,听得这老奴巧言诡辩,当即就吐了她一脸。
尹莫幽冷眼瞧着李嬷嬷,她在想,上一世就因为她这一举动,害得自己几乎等同痛失母爱,一生过得忙碌而凄惶,害得娘亲年纪轻轻就彻底地失去自由和正常的家庭,她早就明白这世上确实有种人,即便忘恩负义也能通过自我催眠,把过失推到别人身上。
只是因为这个老奴担心身后凄凉,娘亲不愿意再照看她那自以为能托付后事的侄子,她就能忘记主子对她多年的恩典,转而与敌人联手,陷害主母。
李嬷嬷瞧着尹莫幽绷着小脸,一句话不说,以为她心里在犹豫着如何处置自己,连忙跪着叩头,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哀求:
“小姐,从你生下,尚在襁褓中,都是老奴抱着长大的,你性子急躁,总爱哭啼,老奴就整宿整宿地陪着你,夏日扇扇子,冬日暖被褥,生怕你受了什么饥寒,求你看在老奴多年来伺候你的份儿上,原谅老奴无心犯下的失误,老奴下辈子当牛做马来报答你和夫人的大恩大德。”
馨菊看尹莫幽满眼怒火,当即开口替她说话,句句话如同丢刀子:
“李嬷嬷,当初在尹府多少人敬重你,那不是你有什么大功大德,而是因为夫人对你的敬重,你本就比别的奴才体面,但奴才就是奴才,不能因为主子的宽容就忘记自己的本分,忘了一损俱损这样简单的道理;
说什么你如此照顾小姐,先不说小姐生下来就有两个喂奶的乳娘,伺候的丫鬟婆子不知几多,把这些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你的老脸真不是一般的厚。”
李嬷嬷听着馨菊这样一个小丫头,把她面皮说得一阵滚烫,但知道如今这境地,只有装可怜才能度过难关,当即一个劲儿地叩头忏悔,耳光一个接一个地甩在自己的脸上,只求打动尹莫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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