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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言、葛从周率队行至陕州,驻军歇息。不料想,当晚,一彪人马在夜半时分摸进城来,击昏了看守募银的军士,神不知鬼不觉地悉数将募银劫走了。直到天明,郭言方才得知消息,直惊得目瞪口呆,又急又恼,连忙派人分头查找。
葛从周从市民口中得知,离县城不远处有一座玉山,山中有一贼寨,盘踞着近千名贼寇,专以打家劫舍为业,劫走募银的八成就是他们。葛从周和王檀一商量,便决定进玉山搜寻,由王檀率十余骑在前打探,葛从周则率二百军士随后跟进。
玉山并不算高,但山势却甚是奇峻,悬崖峭壁,随处可见。王檀刚进山时,山径虽然曲折蜿蜒,但尚可策马而行,入山七、八里后,就越来越难走了,不但荆棘遍地,而且岔路岐生,山势也越来越陡峭了。王檀无奈,只好牵马步行。此时,已是深秋时节,秋风一过,山道两边的丛林就唏嗦作响,黄叶漫天飞动,似有军马伏动一般,令人不免有些紧张。
王檀等人在乡导的带领下,约莫走了一个时辰,才好不容易地走到一个长长的陡坡之下。陡坡甚为狭窄,仅容一人可过。王檀等人刚刚踏上陡坡,突然一声锣响,陡坡另一头就跳出一彪人来,王檀一惊,连忙驻足仰观,只见上坡约有二十来个彪形大汉,个个手持兵器,人人如凶神一般,为首一人阔脸黑须,状貌雄武,身穿黑色铠甲,头顶缀缨钢盔,看装束倒像个军校,只是装束有些破旧。此人手持一柄开山大斧,正在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王檀。他见王檀年轻俊美,貌似潘安,一脸的勃勃英气,心中就有些好感,抱拳施礼地问道:“尊驾何镇将军,到此山中有何贵干?”
王檀厉声喝问:“大胆贼寇,为何劫我军银?若能快些奉还,我还可饶尔等不死!不然的话,我就让这个玉山玉碎瓦消,一个生灵都不留!”
阔脸大汉大怒:“小鬼人长得好看,口气也不小啊?你胡说些什么?什么军银?谁劫你的军银了?”他身边的众大汉更是哇哇大叫,个个大骂“娃娃无礼!”
王檀更怒:“真是强盗本性,做了贼还不承认!且叫你看看小爷本事!”边说边挺枪上冲,直向大汉刺去。阔脸大汉见状,不禁怒火中烧,轮斧就迎了下来,眨眼之间,二人你来我往地就在陡坡上砰砰啪啪地打开了。
二人刚斗至十余回合,众大汉身后又走出来一人。此人面容清瘦,身材高条,也是盔甲齐整地军官装束。他见二人相斗正酣,便也驻足观看了起来,过了一会,才开口言道:“小娃娃人长得精神,武艺也不错,居然能跟我大哥打个平手!”
王檀边战边叫:“你大哥算什么,你们俩一块上,也不是小爷的对手!”
正在这时,葛从周赶到了,一见情形,忙叫:“玉郎快停手,二位李将军可好?”
瘦高者一看是葛从周来了,哈哈笑道:“哈哈,原来是‘铁葛藤’呀!”
阔脸大汉一听,连忙退出战圈,也喜形于色地问道:“通美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不是投靠汴军了吗?”
王檀有些莫名其妙,楞在了当场。葛从周忙上前去,指着阔脸大汉道:“众美,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宋州李重胤,这位是河中李镗,和在下一样,原都是黄王部下。”又对李重胤、李镗道:“这位少将军是宣武军踏白都都将,姓王名檀,字众美,人称‘玉郎’。”
三人见过礼后,葛从周问二李怎么会在这深山沟里。李镗道:“王满渡一役后,我二人杀出重围,就在登封一带落脚,打探黄王消息。后来,听说黄王在泰山被害,秦宗权到处肆虐,河南已无立身之地,就只好跑到这儿来落脚了。”
李重胤问葛从周:“通美不在汴州,跑到这里干什么?”
葛从周便将西来陕州募兵、募银被盗的事说了出来。李重胤道:“这事确实不是我们干的!”
王檀一听,就有些急了:“不是你们,那还有谁呀?”
李镗笑道:“王将军莫急,你有所不知,这一带位于河中、华州、虢州交界之处,真正的三不管之地,绿林众多,良莠不齐。依在下愚见,不如暂往鄙寨歇息,待我派人打探,再作计较,如何?”
葛、王二人也无他法,只得随二李前往玉山寨。
玉山寨位于一个山坳之后,三面环山,一面朝谷,真正是易守难攻之所。众人进寨之后,葛、王二人更是惊异,只见背依三山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数十个小寨,看规模真是不小。王檀心中暗暗纳罕,心想,要想攻下此寨,起码需要数千人!想一想刚才的大话,俊白的脸上不觉就有了红晕。
四人进得聚义大厅,分宾主落座后,葛从周赞道:“二位真是大才,短短一年多,竟有如此规模!人马可不少啊?”
李镗道:“不瞒通美,我等现在已有三千多人马!”
葛从周道:“两位将军何不与在下一起同归宣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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