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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云陌路中,密林深处。
一青年男子稳稳立于长剑之上,端得一副仙风道骨模样,他单手成决,目光死死追着前方逐渐缩小的一点。
眼看距离越拉越大,他反手摸出两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咬开瓶塞三两口灌下肚里。
价值千金的药液入口,几乎在瞬息就填满了他快要空空如也的丹田。
黑袍在快速移动中不断擦过丛林中横七竖八的树枝,传来一股接一股浓郁的植物汁液味道。
灵力全供给了脚下那柄剑,他甚至没空给自己套个护罩。
谢槿奚边嗑药补灵气,边掏出玉牌看着其上闪烁不停的,离他越来越远的小点。
狂风肆虐,谢槿奚逆风而行,无可避免地被吹乱衣袍和长发,这在他漫长无趣的修行途中是从未出现过的事情。
作为天下第一宗上瑶宗的内门弟子,尤其他师父还是剑道魁首的情况下,谢槿奚几乎,不,是压根就没享受过什么特权。
谢槿奚抹了把扒在脸上的碎叶,满心冷漠地想,他好像上瑶宗内门弟子们的妈。
谁说不是呢,他师父一年开口说句话都不得了了,那几个死孩子能敲锣打鼓告知整个宗门,他这厢要夸师父今年多说了两个字,那厢还要漫山遍野捉小孩。
师弟师妹们刚入门的那几年,谢槿奚肉眼看上去老了十岁。
上瑶宗的长老们见到他都是一模一样的动作。
满脸怜爱地伸手拍拍他,边摇头边长长叹一口气,最后带着又可惜又高深莫测的表情离去,只给他丢下一句“辛苦了”。
谢槿奚:?
搞得他跟什么卧底同志一样干什么啊!
看孩子倒也罢了,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他总能熬出头的。
但谢槿奚没想到的是,小的长大了,大的又被人拐走了。
眼见前方那个小点停停飞飞,一会儿离他就那么点距离,他刚提气准备追上去,那俩人就跟逗他玩儿似的,嗖一下又窜出去一截。
谢槿奚:…
他有点破防,谁连续两天追人发现对面跟逗狗一样能不破防啊!
谢槿奚气得一口牙都快咬碎了,他掏出怀里的玉牌,二指并齐一点,开口就吃了一嘴的风。
“师父,那个x崽子到底要把你带哪去啊?这特么给我干哪儿来了都!”
只见玉牌上稳稳当当浮现出了一个:?
他那剑道魁首、锯了嘴的葫芦,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师父就这么没了下文。
谢槿奚有点想退出师门了。
但他好歹是被师父从小带大的,深知师父的哑巴特质,虽然每次都恨不得大不敬地掐着师父的脖子左右摇晃。
说啊师父!说话啊!
谁懂啊家人们,在宗门自家山头摸鱼摸得好好的,突然晴空霹雳一声雷,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把他师父劫走了,还莫名其妙把他家山头炸了。
睡觉睡到一半发现家被偷了的谢槿奚:啊?
他不是很懂这哥们儿所求为何,还是提上剑就追去了,这总得打个照面问问明白是不是。
这一追就是整整两天,从云水大陆的这头追到那头,谢槿奚这辈子都没这么讨厌过御剑。
但好在玉牌上浮现的那个小点逐渐停了下来,谢槿奚以为这场无休无止的追逐终于到了尽头,磕着药一个猛子就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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