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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瑜坐在南宫烨的身上,脸颊离他仅有寸许,她都能感觉到他鼻腔之中喷洒出来的气息,那本是冰凉的气息在喷薄而出时与池水之中冒出来的热气混在了一起,落在她的脸颊之上便综合成了不冷不热的烟气。
隔着羊皮面具,南宫烨凝了眸看着林瑾瑜,视线灼热,似乎都要将她烧出一个洞来。
“你醒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玲珑和冷焱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林瑾瑜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心跳也莫名其妙地加快,她反射性地伸手去推他的身子,结果一触及方才发觉他的身子是光着的。
于是,她的手便摸上了他光滑的肌肤,他的肌肤很有弹性,而且十分的结实,一旦触碰,林瑾瑜就似触了电一般地猛然收回,想要朝后退去。
然而,当她的身子刚刚往后一退,南宫烨却是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身,他凝眉朝她望去,九月的天,还是很热,是以,她只穿了一件藕色的薄烟纱衣衫,而今被水打得透湿,隐隐约约中,可以透过那薄薄的衣衫看见里面的春光。
林瑾瑜今日穿了一件红色的胸衣,上面绣着黑色的纹饰,被水一打湿,那内衣的轮廓便显现了出来,若隐若现的,极具诱惑力。
南宫烨凝睇着身前有着玲珑曲线的女子,眼眸一转,她又换颜色了么?
林瑾瑜见南宫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身前看,又因烟雾的熏绕,南宫烨平日里惨白的薄唇此时颜色绯红,显露在外的面颊也是泛着红晕,林瑾瑜瞬时只觉脸颊大燥,恼了一句:“流氓!”
流氓?!
南宫烨在听见这个词时,嘴角几不可闻地抽了抽,她居然说他是流氓?夫君是流氓?他看她又怎么了?摸她又怎么了?她可是他的娘子,她的身体自然只能让他看见,只能让他摸,其他人统统不能!
谁若看了她的身子,他就将那人的眼挖出来,谁若碰了她,他就剁了那人的手!
手上忽而用了力气,他紧紧地箍住了林瑾瑜的腰身,不给她一点退缩的空间,头部俯下,迅速吻向了她的唇瓣。
不知是不是因着池水的缘故,他瞧见她的唇瓣红得似樱桃一般,吹弹可破,诱人至极,如此这般,他自然就想要采撷一下她的芬芳,而他,也身体力行起来。
“唔……”林瑾瑜被南宫烨忽然吻住,脑部忽然一下就热了,最近这是怎么了?昨儿个晚上被东方流景强吻了,而今这是什么?南宫烨居然也要强吻她?
他们一个二个都在干什么?
昨天夜里,东方流景吻了她,她可以给他一巴掌,可是,南宫烨吻了她,她能给他一巴掌么?
毕竟在法律上,他们可是合法的夫妻啊。
丈夫吻妻子,天经地义,妻子应该给丈夫一个巴掌么?
南宫烨攫住了她的红唇,舌头迫不及待地就开始翻搅起她的馨香。
唇腔之中带着中草药的味道,似乎还有一些冰凉的感觉,林瑾瑜眼角狂闪,头脑发热之际竟是没有注意到他舌头的温度,她愣了一下之后便迅速一把推开了南宫烨。
她呼吸急促,盯着南宫烨看了一秒钟后便迅速飞身上了池子,没有说话只是逃也似的飞奔出了浴房,洒下了一路的水渍。
南宫烨凝眉看向林瑾瑜狂奔而走的身影,面具下方的俊眉蹙在了一起,忽而抬手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薄唇,那里,似乎仍旧停留着她的芬芳,那样……醉人的芬芳……
放下手,他眉角微扬,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然而,那笑容过后却又出现了一抹黯淡的光束。
林瑾瑜一路奔出了浴房随后又奔出了南宫烨的房间,素鸢侯在外面,当她见到湿漉漉的林瑾瑜时,惊了一下:“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衣服全湿了?姑爷在里面么?”
怎么了?
她也想知道怎么了,为什么这些人都要吻她?
为什么?
林瑾瑜奔跑的脚步有些慌乱,她睫毛颤了颤,也没有回话,只是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素鸢跟随在了她的身后,却是被林瑾瑜关在了门外,她盯着小姐有些慌乱的身影,奇怪道:“发生什么事了?”
对于小姐,她其实接触很少,许多关于小姐的一切她都是听听风说的,听风每次说到小姐时,那眼神只若见到神灵一般,他说小姐她素来处变不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她在小姐的眼里看到了些许慌乱?
素鸢摇了摇头完全不知道小姐在想什么,只独自一人在外思忖起来。
林瑾瑜关上房门之后便靠在门边,她伸手触碰了自己的唇瓣,眼眸合上,脑海之中竟是瞬间蹿出了东方流景的脸庞。
当她想起东方流景的脸庞时,惊了一下,她竟是记得他的样子了么?
什么时候的事?
林瑾瑜睁开了眼睛,转动了一下脑袋,她想起了昨夜的那个吻,那般地缠绵那般地绝望,最关键的问题是,她没有推开他。
今日南宫烨一旦吻上了她,除开怔愣的刹那她旋即就推开了。
一样是吻,为何感觉却不相同?
为什么?
林瑾瑜伸手触碰着自己的胸口,那里仍旧有些起伏不定,她究竟是因为跑得太快而心跳加速,还是因着南宫烨吻了她而心跳加速,还是因着……她想起了昨夜那个吻?
“啊……好混乱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瑾瑜双手抓着头,兀自在门边站了一会儿之后便离开房门处换了一件衣衫,打开房门之后便交代起素鸢来。
“素鸢,你在府里候着,我出门办些事就回来。”林瑾瑜撂下话语后也不管素鸢是个什么反应便起身离开了莫言轩。
“小姐……”素鸢起身追了两步,但是,林瑾瑜的脚步飞旋而去,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宣王府之中。
素鸢莫名其妙地拍了拍头,完全想不通,她返身朝莫言轩行去,入了轩之后便见姑爷已经坐在了庭院之中。
“姑爷好。”素鸢朝南宫烨福了福身子。
南宫烨瞅了一眼素鸢,问道:“你家小姐去哪里了?”
素鸢摇头道:“小姐她只是说她出去有事要办,具体去哪里奴婢不知道。”
“嗯。”南宫烨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林瑾瑜出了宣王府之后便去了一趟布庄,她进去买了一身贴合身材的男子衣衫后便出来了,出来之后又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换上了男子衣衫,又将头发拆了,简单的梳了一个男子的发髻便朝倾城赌坊行了过去。
她之所以去倾城赌坊是要去找颜秋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她要将他拎去颜秋的坟前让他给颜秋磕头认错!
如果不是他将颜秋卖去了雅苑,颜秋又怎会被樊少毅那个畜生玷污?又怎会咬舌自尽?
这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那个不知羞耻的父亲干出来的!
兜兜转转之后,林瑾瑜便立在了倾城赌坊的前面,她抬眉凝了一下倾城二字,嘴角边扯出一抹嘲讽的笑,赌坊的名字居然可以起得如此附庸风雅,是个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只要一进了这个赌坊,便可以财富倾城了么?
当真是笑话!
林瑾瑜袍摆一掀,入了倾城赌坊。
当她的身影刚刚跃入赌坊时,此时赌坊二楼的一间密闭的房间之中,一抹高大的身影透过雕花的窗棂见到林瑾瑜时,剑眉颦在了一处,他凝眸望着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完全思索不出她怎么会到赌坊里来。
这个女子做出来的事还真是有些惊世骇俗,当真让他提了一丝兴趣。
“主子,您在看什么?”身后的侍卫忽然之间问了一句。
他唇角微扬,弯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只道:“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猎物。”
“猎物?!”身后的侍卫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表情有些讪讪的。
林瑾瑜自进了倾城赌坊之后便在人群中寻找起来,昨日,她已经命听风将颜秋那个死不要脸的爹的画像给了她,方才出门时,她已经将那张老脸清晰地印在了脑袋中,而今她在赌坊之中仔细地寻找了一番,终是在投壶的地方到了那个死人的身影。
他此时握着一把的短箭,拿箭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一双眼眸直盯着前方不远处的酒壶,此刻,林瑾瑜似乎在他的眼眸里面见到了大大的美元符号!
靠!这个人,为了钱,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他的良心是被狗吃了?
颜老握着短箭正准备投的时候,林瑾瑜却是去到他的身旁悄声说道:“这位大爷,我见你手抖得厉害,要不我帮你投,投不中我给钱,投中了你得钱?”
“什么?!”颜老一听这话耳朵都竖了起来,他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林瑾瑜,吱唔地问道:“年轻人,你没发烧吧?”
林瑾瑜张开嘴,笑得坦然:“到赌坊里来的人,谁不是图个乐子,今日爷高兴了,怎么?你不愿意?”
她就不相信,这些赌徒会不喜欢有人送钱给他们,他们之所以沉沦在这样的场所之中,可不就是因着钱的诱惑么?
颜老眼眸之中瞬时泛起了精光,愣了须臾忙地点头道:“好,好,你来帮我投!”
说罢将手中的短箭递给了林瑾瑜,林瑾瑜拿着短箭,随后朝他说道:“钱呢,我是一定会给你的,但是,你要陪我去一个地方。”
“去一个地方,什么地方?”颜老问话之时,眼眸微眯,有些犹豫。
林瑾瑜回道:“这位大爷,您莫要担心,天子脚边皇城根下,在下又能怎样您呢?再说了,您都这般大的年纪了,还怕什么?”
“小兄弟说的是,说的是!”颜老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林瑾瑜随后满意地点头笑了笑,便拿着短箭朝酒壶瞄准起来。
她本是一个有内力的人,投壶这样的游戏对于一个没有内力的人来讲自然比较难,可是,对于一个有着武功的人自然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况且,在军队的时候,她可是神枪手,是以,小小一个投壶又如何能难得到她呢?
瞄准之后,林瑾瑜便投了过去,她投壶的水平可谓一等一的好,眨眼之间,她手中的短箭便全部投进了酒壶之中。
“年轻人,好手法啊!”
“是啊是啊!厉害啊!回头教教我们诀窍是什么?”
在场围观的赌徒们皆鼓掌欢迎起来,颜老因着有钱拿,自然笑得合不拢嘴。
林瑾瑜微微笑了笑,随后又投了一轮,当她拿到钱之后便转身交到了颜老的手中,随后对他说道:“大爷,现在先跟我走吧……”
颜老看着手中的碎银,又看了一眼前方的酒壶,心里有些不舍,但是,方才已经答应了别人此时又不好推脱,便点头跟在了林瑾瑜的身后出了赌坊。
林瑾瑜带着颜老一路朝紫尧城外行去,走了大概两刻钟后,颜老便喘着粗气问道:“小伙子,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啊?”
“快到了……”林瑾瑜转身回答了一下之后便又往前行去。
又走了一段路之后,林瑾瑜终于带着颜老来到了那个荒芜的小土坡前,林瑾瑜立在颜秋的坟前,对他说道:“颜秋……我带他来你坟前赔罪了!”
颜老没有听见林瑾瑜的话,见她停了下来,便问道:“小兄弟,你带我到这荒郊野外来做什么?”
林瑾瑜闻言,忽然一个转身,眼色凌厉地盯着颜老,呵斥道:“跪下!”
“什么?!”颜老眼睛眨了眨,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我叫你跪下!”林瑾瑜呵斥完极其没有耐心地一脚踢在了颜老的膝盖之上,颜老猝不及防间便生生地跪在了颜秋的坟前。
一旦跪下便磕得膝盖犯疼,颜老脸色一暗就想起身,狂骂道:“你这个疯子,你踢我做什么?你让我跪在这里做什么?”
林瑾瑜见他起身,随后又朝他踢了一脚,让他再度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她指着他的鼻子开骂道:“让你跪在这里做什么?我这是让你忏悔!你知道这里是埋的谁么?”
“埋的谁?”
“埋的你的儿子!颜秋!”
颜老一听,老眼颤了颤,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你说这里埋着秋儿?秋儿死了?怎么会呢?他应该在雅苑享福啊……”
话来没有说完,林瑾瑜一个回旋踢便踢在了颜老的脸上,一口唾道:“你居然还好意思问?还说他去雅苑是享福?天底下有你这么狼心狗肺的父亲么?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颜秋他怎么会死?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
颜老被林瑾瑜以踢,脸上瞬时於肿起来,唇角也渗出了血水,他颤抖地伸出手指着林瑾瑜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秋儿是我的儿子,我想要怎样便怎样,你……凭什么来管?”
“腾——”林瑾瑜又踢了颜老一脚,她真是要被这个人气昏了,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身为父亲,生而不教,不仅不教,还把儿子女儿都卖了,他还算是个人吗?
“你还是个人吗?现在,你给他磕三个响头!”
“什么?我是他老子,你让我给他磕头?”颜老闻言竟是半点悔意都没有。
林瑾瑜手部一抬作势又要打去,怒目而瞪,颜老吓得抱住头猛地点头道:“我磕……我磕……”
颜老吓得心惊肉跳,随后便在颜秋的坟前心不甘情不愿地磕上了三个响头。
林瑾瑜默默地看着他磕着头,心里骂了一句人渣,在他磕完头之后便转身悄然无声地离开了。
待颜老战战兢兢地磕完头之后,一个转身,身旁哪里还有林瑾瑜的身影?
“真是倒霉!这世上怎么什么莫名其妙的人都有?”颜老见四下里已然无人,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黄土,随后眉头一皱看向了那个小土坡,眸中没有半点流连地起身离开了。
他一路走一路摸着怀中的银子,准备继续去倾城赌坊豪赌一把,说不定这一次,他一定会赢回很多。
林瑾瑜离开颜秋的坟之后又回了倾城赌坊,这一次,她没有再去投壶,而是去打了马吊,在现代,她的麻将技艺那可是好得惊人,并且,出老千她也是会的,想必,在短时间内大赢一把自是没有问题。
果真不出林瑾瑜所料,她在赌坊中打了一会儿之后便赢了许多黄金回来,她算算时间,颜老差不多该回到倾城赌坊了,刚刚如是想着,颜老便揣着银子满脸春风地进了赌坊,林瑾瑜转眸一瞥,随后于推开桌子上的马吊站立起身准备离开。
其实,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谁在赌坊之中赢了太多都别想过好日子,况且,她还出了老千,只要她一走,定然会有人跟着她,而她的桌面下方隐藏的牌也会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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