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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毅定了定神,狠命静了静心,缓步走进了方丈之中,抬眼望去,只见这是一间极雅致的禅房,里面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和古玩,靠墙还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副围棋,正对面是一张床榻,一位七十余岁的老僧双眼微闭,正在上面打坐,在他身旁的小几上还燃着一炉檀香,青烟袅袅向空中飘散去。
不用问,这便是师祖圆觉了,光看模样,就是一位道德高僧,林毅心下稍定,恭恭敬敬的向前跪下,说道:“徒孙静心拜见师祖!”说着爬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抬起头来向上看去。
圆觉双眼微睁瞧了他一眼,脸露讶异之色,旋即又睁开眼来,拿眼睛仔细打量了他一回,沉声问道:“静心,这一个多月来,你逃到哪里去了?为何不来宝林寺暂避?我们宝林寺乃是慧可祖师爷一脉流传下来的南宗支脉,而嵩山少林寺则是禅宗的祖庭,他苗大海就是有天大的胆子,又岂敢到这里来撒野?你给我老实说,这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林毅侧头作忖思状,想了一会,叹了一口气,说道:“师祖,徒孙实在是记不起来了,自那日被人打了头之后,以前的一切都被我给忘记了!”
圆觉咬牙说道:“这定是苗青青那个妖女派人打得你,这笔账咱们慢慢再向他们讨回来!不过,你现在还记得你拿了苗青青什么东西吗?听你师父说,你调戏苗青青是假,其实是因你拿了他们什么东西,他们才会下狠手对付小林寺的?”
林毅又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摇头道:“徒孙实在是记不清了!”
圆觉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顿了一顿,又问道“那你可还记得学过的经文?”。
咱又没学过佛教经典,哪又能知晓?林毅摇头道“师祖,徒孙惭愧,现在连一篇也记不得了!”。
圆觉自床榻上下来,趿了鞋在屋内的空地上踱了几圈,在林毅面前停下,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真得是失忆了!既然你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师祖我却也不能没问清缘由便轻易的责罚于你,这样吧!你的这个过错先记着,等师祖我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再做计较吧。”
真是得道禅师啊!这么讲道理!林毅心头大喜,忙又磕了一个头,喜形于色地说道:“谢师祖原谅!”
圆觉又说道:“你起来吧!”
林毅爬起来,在他面前站好。圆觉又仔细打量了他一会,郑重其事地说道:“从今日起,你便随你师伯道缘一起修行吧!明年的四月十八,咱们禅宗的支脉,北宗的清因师太将会来宝林寺辨经,原本她是要与你师父辨经的,因你师父已经圆寂,便只好由你代他出战了!”
辩经?咱一篇经文都没有念过,与人家辨的什么经?到时候还不是丢人现眼,惹人笑话?林毅忙说道:“师祖,出家人讲究清心寡欲,不与人争胜,徒儿我实在是记不清经文了,要不……要不,咱们便认输可好?”
圆觉沉下脸说道:“辨经对加强释教经义的理解是很有必要的,况且北宗一向与我们南宗争雄,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若连比都不敢比,岂不是叫北宗小瞧了咱们南宗?这场辩经却是无论如何也要比的。”言语之间,口气很坚定。
林毅苦下脸,看来这辩经之事是很难推托的了!抱着一线希望,又推说道:“师祖,可否换个人出战,比方说我的师伯,一看就精通佛教经典,岂能输了给它什么清因师太?”
站在旁边的道缘拿眼睛看向圆觉,眼睛里露出渴望的神采来。
圆觉寒着脸又一口回绝道:“不行!当年你师父道境在徐州****,与北宗的清因师太因教义的释解一言不合起了争执,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遂击掌盟誓,约定每十年分别在北宗的莲花寺与南宗的宝林寺中辩经,十年前在北宗的莲花寺,你师父口讪莲花,把北宗的诸位师兄妹辩得哑口无言,大涨了咱们南宗的威风,这次清因师太他们必有准备,由你出战,清因师太必然不好出战,会派手下的徒弟出战,正好看看他们北宗年轻一辈的风采。至于你师伯,佛法确也高深,替你应战本来最合适,可惜当初你师父与清因师太立有誓约,不假手他人,若是两人不在了,便由自己的徒儿顶替,你说你是道境唯一的徒儿,你不去谁去?我可告诉你,这次辩经可是以徐州地区二十余县的地盘做赌注的,谁输了不但要当面服软,而且还要将本宗势力全部撤出徐州十年,责任可谓重大,你却不能输了,否则师祖我两罪并罚,罚你终身打扫茅厕去,日日与全寺僧人端屎端尿!”
啊!这个处罚确实够狠的,若做了掏粪工,自己身上每日臭哄哄的,还有谁会待见咱?还有这些和尚们真是好大的赌性,出家了怎么还如此争强好胜?记得西游记里便有佛祖爷爷与孙悟空赌斗的记载,最后手化五指山,将孙猴儿在山下压了五百年,看来这佛家对赌斗之事是很推崇的!林毅无奈,只得勉强应承下来,一张脸上却比哭还要难看十分。
圆觉又吩咐道:“道缘,你带静心下去,给他安排一间清静的别院住下,然后便传他经文吧!虽说他都忘记了,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至少还能输得体面些!”
“是,师父!”道缘躬身应道。带了林毅走出方丈来,来到了一座清静的小院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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