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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是谁惊呼一声,接着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小声响。
栾云妆抬头,见小侧房的书桌旁立着一名宫女正急急忙忙掏出绣帕:“干什么呢?”
那宫女见栾云妆走到了跟前,忙跪下结结巴巴地说:“小……小主!奴婢该死……”那宫女不停地磕着头,被红莲一声呵斥,才将缘由道出:“方才大雨袭来伴着狂风,奴婢关窗不及,令此卷受了潮,怕是已经毁了。奴婢知错,还请主子责罚!”
什么东西?栾云妆打开一看,是叶容华降位前一夜赐给她的谢礼。展开画卷,轴的一头下方果然受损,但还不是很严重,只是模糊了几个人影。看那宫女吓得瑟瑟发抖,栾云妆却想她入宫以来待宫人一直和善,怎的眼前这宫女就怕成这样?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发现似的。
这画卷一直收在书架上,前几日她心血来潮,拿出来端在桌上想临摹几分,却是怎么也画不出来就随手摆在桌上,书桌正对着小窗,方才狂风大作飘雨进来实属正常。栾云妆上前亲自将那宫女扶起,和蔼地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挂起来摊开来晾干就成,何须怕成这样?你主子我有那么吓人吗?”
“可……此画已是受损,都怪奴婢蠢笨!请小主责罚!”宫女难过得快哭了,憋得眼眶通红。
“你叫什么名字?可识字?”栾云妆问。
“啊?”那宫女一副吓呆的样子,谁也没料栾云妆会问她而没直接处罚,她反应还算快只楞想了几秒就脱口说道,“奴婢灵儿,自小父母双亡被卖入宫里,并不识字。”
“灵儿?这名字不好,改成红袖吧!本主就罚你打扫书房,你可要仔细着点,再发生今日的事,外头多的是地方让你自生自灭!”栾云妆皱眉。
“谢小主赐名之恩!谢小主……”那宫女哽咽,欢喜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红莲听后皱眉剜了对方一眼,栾云妆自然看了出来,派她去将那副画挂在墙上才终止两人双眼下的刀枪剑戟。
“小主!她是从皇后宫里分来的,恐怕……”芷若担忧地附在栾云妆耳边道。
“我知道,她现在是迎月阁栾贵人身边的一等侍婢红袖姑娘,可不再是长安宫大殿的茶水宫女,俸禄可是涨了几倍。虽然没有恬更衣的地位,但却比恬更衣自在舒服多了。”栾云妆含笑说道。皇后见明塞不成就暗进咯,折了一个恬儿还有灵儿,失了灵儿宫里多得是婢女,还可以再利用。暗箭不比明枪易躲,立一个由自己掌控时机的她人之箭是很必要的。
恬更衣心里是怨念还是喜贺?从排不上号的三等粗使到九品更衣,对于想要飞上枝头的宫女来说是该庆贺,可惜她晋位的名头只是皇帝一时兴起,规矩压在那儿,为救命而提的更衣,皇帝可没多少情分在里头,恐怕转头就忘到脑后。这样,一个女人青春几年直到终老都只能孤独寂寞,她不再是宫女,成了皇帝的妃嫔,没有宠爱,是幸也不幸?
暴雨过后天空如洗过一般干净,污云一点点退去,逐渐明亮起来。凉爽,刺鼻却格外舒服,雨后的味道。
栾云妆一直在宫里养伤,收了个得意的“书童”,她整日就守在小侧房里写写画画。
栾云妆闷了几天也观察不出什么,精神郁郁,甚至一度怀疑她猜错了。因为这个女子实在是毫无破绽啊,确实是个柔弱自卑的小女孩。所以当见到闵秀珠来访时,别提多激动,终于有个人说说话了。自那日暴雨过后,红莲还在赌气,芷若每日繁忙,桃子和赵康都不敢主动与她亲近。
“姐姐这是在学着童姐姐作词作画?”闵秀珠掩唇一笑。
“我学也是学不像的,时日无聊,又不能出去,随便画画。”童选侍不同,人家是专门在学在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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