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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和何宁见面是在三月末，彼时凛城下着雨，冷得人缩起手指。何宁提着行李箱，她妈妈站在一旁，程之焕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无论说什么都会在多年后徒生悔意，她张口发不出声。
“我要走了阿焕。”
“那你……换手机号一定要跟我说，qq一直要用。电话一定要说啊！”
何宁点点头：“你也是，要说啊。”
她走的时候频频回头，坐上车同程之焕不停挥手，程之焕站在原地看着车越来越远，突然大喊：“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直到再也看不见车影，她才回头，何宁以前和她爸爸住的老弄堂，从二楼挂着的各色衣服缝里，她爸爸发怔地眺望着，程之焕看见那个脾气不好的叔叔偷偷在哭。
何宁要去北方，她再也看不见何宁了，她最好的朋友离开了。
回到家的时候爸爸在做晚饭，是她喜欢吃的鸡腿肉，她慢慢坐下：“爸爸，我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朋友了。”
“以后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没有人是永远无法代替的，你以后肯定会和别人当更好的朋友，和你处得好的人肯定很多。”
“不是的爸爸，你不懂。”
她听见爸爸轻轻笑了一下，有点不爽：“我就是和她天下第一好。”
“嗯，希望你十年以后还这么觉得。”
她知道爸爸什么意思，人总是会变的，说的永远不是永远，她也知道大人的世界都是这样。可她正在一个无所畏惧的年纪，就只是默默地对抗社会同化的年纪。她以为她可以。
江岸也是这个年纪。
他很明确地感觉到自己对程之焕有些特殊，会不会是喜欢呢，他跑去问了二哥。二哥江凛在偷偷摸摸学抽烟，一见有人开门里面手忙脚乱藏烟，发现是弟弟才长舒一口气：“怎么不敲门的，吓死我了。”
“客厅能闻到。你住我家还要偷着抽干嘛？”
“我怕他们告诉婶婶，婶婶知道了我肯定少不了一顿打，你可别说。”
“怎么可能。”江岸无语，“你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会不会喜欢女生？”
“我不喜欢女生我喜欢谁？”
江岸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要非得玩杠我那套，我打个小报告也不是不可以。”
“行行行不玩你，不就是喜欢个小女孩吗多正常一事儿，我喜欢过多少小女孩都数不清了，这种问题你得问大哥。”
江岸默默起身出去，半掩着门幽幽来了句：“就知道指望不上你。”
江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