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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放学铃响完之后人群涌出，程之焕伏在桌上等班主任发还手机。后门吱嘎一声被推开，她兴高采烈回头看，发现是去而复返的江岸，眉头一蹙：“忘东西了？”
“这个送给你。”
手提袋四四方方，程之焕接过来想拆，余光瞥见江岸走得飞快，刚好班主任也过来发手机，她就先把袋子摆一边去领。
晚上几个寄宿生回寝室玩手机，每次一放假学校里就特别安静，偶尔有人小跑路过，很快也没了声音。
“明天我要去喝喜酒，晚上回来。”
崔越青玩着ipad没理她，新做的美甲哒哒哒敲在屏幕上，吴乐陵看着很高兴：“那是不是明天可以在寝室吃榴莲啦？”
“可以可以，不过得开窗。”
“芜湖！！”
她忽然想起那个手提袋，拆开发现是个小盒子，再拆开就是一条白色连衣裙。短袖收腰的衬衫裙，纽扣是莹白的花朵形，料子柔软顺滑，在寝室灯照下亮得发光。
“你买新裙子啦？好好看啊。”
“是礼物，我穿穿看。”
这衣服的尺码实在是很合适，抬手不露吃饭不紧，程之焕在镜子面前转了几圈，感觉自己眼睛都在变亮。从前不常穿裙子，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挺适合白色。
“不知道这个要多少钱……”
“这套是ARoRRY的新款，价格挺便宜，估计也就不到三千。”崔越青对这些品牌很熟悉，稍稍看两眼心里就有数，然后眼见着程之焕笑容凝固，一脸欲哭无泪：“怎么这么贵啊！”
“反正肯定是江岸送的吧，我看我们班也没多少人知道这个牌子……你就心里记着，以后能赚钱了再还他一份。”
这说法令程之焕心安不少，按她现在的水平肯定回赠不了对等的礼物，只能之后好好补偿江岸。
江浔是一个极有条理性的人，他做事唯一的缺点是没什么耐性，所幸池宴最大的优点就是温柔仔细，婚礼理所当然地顺利。
亲友席上没有江家的父辈，听说老爷子当天召集所有人回海市，是在变相地不允许他们参加罢了。
了解此事时程之焕竟然没有感觉到惊讶，而是觉得“啊果然如此”一般，当自己意识到这点时又皱起眉头来。
结束后程之焕被司机送回自己家，锦州到凛城也就半小时车程，洗漱完躺在阔别已久的柔软小床上程之焕觉得无比放松。
幸福大抵是感觉满足的那一刻，像她这样低物欲的人真的好容易感到幸福，这么一想更加开心。
“还担心她呢，回来就躺床上了，出去读书一点没变，这个小懒虫……”
“明天早点叫我，阿焕喜欢吃螃蟹，早一点去买几个新鲜的……”
“女儿一回来就愿意早起了……”
她原本不爱听念叨的，此时忽然感到眼里钝钝的湿意，回家真好。
枕头里是熟悉的家的味道，令人心安。睡着前她迷迷糊糊地想，以后要是不嫁人，一直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该多好。
天下最容易的身份是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