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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照进窗柩,将影子拉得老长,亦衬得心上一片哀凉。沈瓷意识地摸了摸脸颊,不知何时已染了濡湿的泪。她闭上眼,小心翼翼不敢呼吸,心中隐隐的灼痛却不息,纷至沓来的情绪太过繁杂,化为片影在脑中渐渐清晰。
桌上,茶水已是凉了,墨绿的叶沉在碗底,也不知两人静了多久,王越突然开口:“你说,汪直他……还可能活着吗?”
沈瓷别过眼,太阳穴疼得厉害,没敢开口。
“我不相信他便这样走了,绝不相信……”王越盯着远方空茫的一处,自言自语:“既然是坠山崖,那尚铭应是去找过的,我得去问他,对,得去问问他!”
他说着便站起身,按住剑便要朝外走。
“王将军,等等!”沈瓷扬声叫住他:“你不能这样去问,尚铭老奸巨猾,不会轻易说实话的。”
王越眼中锐利,握住剑柄的手蠢蠢欲动:“我把剑放在他的脖子上,看他说不说!”
“那也不过是一时之快罢了,要想彻底扳倒尚铭,仅凭嘴上的逼问是不够的。我今日将这些告诉王将军,便是想要同您一起,让尚铭彻底无法翻身。”
王越背影一滞,顿住脚步,沸腾的血液稍稍平息:“怎么做?”
沈瓷走到他面前,道:“杨福成为西厂提督后,虽然将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要职上仍留有不少故人。王将军与汪直关系甚笃,这些人当中,与您熟识的那些,可以一用。”
“如何用?这些人都听汪直的号令,若我要去苍云山找真正的汪直,朝中还摆着一个,他们如何能信我?”
“不是查真假汪直,而是去查妖狐夜出的真相。”沈瓷道:“就如方才所言,妖狐夜出一案疑点重重,东厂最后的结案也必定有蹊跷之处。您可以借助这些可信的旧部暗地里再仔细查一查这桩案子,查探的目标不在别处,就盯准东厂。当初我也是这桩案子的参与人之一,种种迹象都让我怀疑,妖狐夜出就是东厂自己策划的。若当真查出眉目,便可光明正大地解决尚铭,而他既是自身难保,对于杨福的假身份也不需再包庇。”
“查是一定得查。”王越瞪大双眼,艰难地固守:“我明白你的意思,不会再去问尚铭,免得所有惊动。可,可汪直也得去找啊……就算他真的死了,也总得见着他的尸骸。”
沈瓷的心一阵颤痛。若是真能轻易找到尸骸,尚铭他们早就处理得不留痕迹,怎还会留丝毫痕迹?可她看着王越,那张斑驳的军人的脸,曾有浴血挥刀的豪情,眼却尽是颓丧凝噎,终归还是点了点头。她想,那便找一找吧。找一找,便感觉还有希望;有希望,便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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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越前脚刚从客栈离开,就有密探前去禀报朱见濂。
“世子,沈瓷姑娘到京城来了,同运瓷的队伍一同入京,如今已榻在客栈。”
朱见濂正与杨福一同商议着,忽然听到这消息,不由一愣,片刻后狼狈苦笑:“到底还是拦不住她的。”
杨福惶惶不安,皱着眉头道:“她来京城,必定是要向众人拆穿我的身份,那我们的计划……”
“不一定。”朱见濂摆摆手,以他对沈瓷的了解,既然在地道中选择放弃,至少会等到杨福将复仇的心愿了结后再行动。那么她到京城来,目的是什么呢?是为了监督杨福是否会如承诺般了断,还是另有别的目的?
一股不安的危机感,再次漫上心头。
“她可有什么动向?入京后,做了些什么?”
密探道:“沈姑娘刚将瓷器交到官员手中,倒是还没做什么。不过方才,兵部尚书王越去找了沈瓷姑娘,而且王越离开客栈以后,就直奔着西厂去了。”
“王越?他怎么会去找沈瓷……”朱见濂眉心一跳一跳:“看来,是因为汪直的事情啊。”
杨福更是惴惴:“方才说王越去了西厂,是不是又去寻我了?他这几日去了西厂好几次,嚷着说要见我。”
“这次可能不太一样……”朱见濂沉吟推测:“沈瓷心里是个有主意的,她大概同王越讲了一些内情。但既然王越没有直接去参你一本,反而是去了西厂,可见是另有打算。”
他撑着头,闭上眼苦思:她想做什么呢?若如今不是为了拆穿杨福,那大概,便只余一种可能。
汪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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