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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陆蘅难以置信地道。
薛妙妙极是认真地点点头,“你的身材高大,肺活量也比我大许多,做人工呼吸有优势。”
那无比真诚的眼神,陆蘅却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即便是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有过的退缩…
以口渡口这四个字回荡在脑海里,又看了一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傅明昭。
眉眼冷然,薄唇抿成一线,“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僵持了片刻,
薛妙妙无奈地道,“还是我亲自来好了,你拿消毒过的敷料先按住创口吧。”
灯烛下,她的脸容白皙地透亮,那薄薄的肌肤,带着少年特有的年轻,吹弹可破。
黑亮的瞳仁,将整张脸点亮,变得鲜活起来。
这么细看之下,陆蘅忽然觉得薛大夫和自己第一次见她时,样貌有些不大一样。
当时眉毛粗粗,脸颊也并不十分白皙,除了一双眼睛遮盖不住。
原来,她一直都在刻意隐藏,而现如今,沐浴过后,来不及任何修饰,才会露出原本的面貌。
毛茸茸的头发晃在眼前,薛妙妙张开傅明昭的口,擦拭了几下,然后缓缓俯下、身去,柔软微红的小口,深吸了口气,鼓起双颊渐渐下移,对准了傅明昭紫绀的唇。
亲眼目睹如此场面,即便知道他是在救人,但陆蘅却打心底里生出了无比的抗拒。
就好像不想让任何人玷污了她这块纯白的美玉,即便是自己的亲信傅明昭。
这边薛妙妙一心记挂着病人,哪里知道对面的男人心里在做着如何激烈的挣扎。
就在两唇相接的前一瞬,陆蘅忽然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强迫地停了下来。
“还是我来比较合适。”
薛妙妙是有些看不懂他阴沉沉的眼眸是为何。
说话间快步走过来,陆蘅一手扶上她的肩头,“时辰紧迫,教我如何做。”
“很简单,深吸一口气,用嘴包住病人的口部,用力吹进去,第一次要连续吹两次,然后松开,停顿片刻,重复如此,直到他的自主呼吸恢复。”
每分钟12次的频率最适宜。
陆蘅面色有疑惑,“还是薛大夫先来示范一下。”
薛妙妙被他弄得摸不着头脑,“那你看清楚了,时间紧急。”
说着就要去低头,然后陆蘅却打断她的动作,自己坐在床沿,凤眸噙着微光,“就在我身上做,如此可以感受吹气的力度。”
而此时心思纯洁,一心想着救人的薛妙妙,根本没有多想,从前下急救时,男女老少人工呼吸是常有的事,每每过后,都觉得脑袋充血地发晕。
总归三人都是男子,这属于医学治病范畴,抱着科学的示教态度,薛妙妙一本正经地做示范,鼓起的小脸渐渐凑了过来。
这过程中长大这眼,手儿按住陆蘅的两颊,“就这样打开。”
陆蘅放在膝头的手,在手套下微微收紧,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触摸脸颊。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感到荒唐无比,为什么会有种想要触碰的欲、望。
薛妙妙歪着头,一双清纯的眼睛不夹尘垢,毫不迟疑地含住了他的唇,软软的两片蠕动着,艰难地全部包住。
就像是百蚁腐心,从骨子里都传出了酥麻。
陆蘅的身子紧紧绷了起来。
她气吐如兰,陆蘅只觉得那股微热的气息,从柔软无比的口唇上传入他的四肢百骸,打通了一路经络。
一口、两口,可他觉得非但没有补氧的充实感,反而有点缺氧的眩晕。
这极短却深的触碰,让他浑身感官都集中到一个濒临爆发的点上。
此是三年来,再没有过的感觉…
不知试了多少次,当年的催欢散撞上那女子给自己下的毒,催发了强烈的毒性,以至于面对环肥燕瘦的美人,他都丝毫无法产生欲念。
这边薛妙妙教学式的标准动作终于完成,用放开他,然后向身体另一侧吸气,完全没有发现陆蘅异样的神态。
“就是这样的节奏和力度,你比我力气大,应该做的更好。”她很快就离开了陆蘅的身体,不带一丝别样的意味,顺手搭上傅明昭的颈动脉探了探,轻盈迅速地回到手术区域,净手换器械,准备缝合胸壁,放置引流管。
然而,此时的陆蘅却是心不在焉。
那柔软的触感,就像是黏在了唇齿间,绵密如丝,挥之不去。
岂料,陆蘅缓缓起身,“我明白了该如何做,这就去传个最有力气的家仆过来。”
薛妙妙手上一顿,张大了眼抬头,早说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害我白白给你做示范…”
陆蘅抿了抿唇,挑了挑眉,“倒也不算白费。”
忍不住回味方才的滋味,幸好没有让她给傅明昭做。
但这种邪恶的念想,从心底里滋生出来,越发膨胀。
难道自己真的如外界传闻那般,对女人无法动情,却在不知不觉间,有了龙阳之癖?…
可面对其他男人,也不曾有过动念。
这突然的状况,让他陷入了深刻的纠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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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夜色之中,和抢救病人的紧迫形成鲜明对比,客栈尽头守卫森严的一间上房内,软香帐暖。
喂过奶的娃儿在襁褓中熟睡,宛平已经在隔壁卧房歇下。
净身沐浴过后的美人,身着烟罗罩衫,在点了炭炉的房间内,并不觉得冷。
徐怜目光幽幽,隔窗望了一眼,那边屋子内,正在替傅明昭治病,陆郎也始终没有出来。
那个薛大夫的医术,自己是领教过得,能在危急之时破腹取子,医术的确令人叹服。
坐回床榻之上,缓缓打开手中的桃木匣子,只可惜,薛大夫再厉害,也只会救人,并不懂得控制人命。
手中的桃木匣子精巧,只有手掌大小,上布满奇异的纹路,相传乃是凤凰谷蛊脉图腾,流传千年。
这东西,她一直贴身携带,就连宛平也从不知晓。
夜深寂静,依稀能听到不远处忙碌的动静。
徐怜眸光一凝,随着一阵奇异的幽香散发出来,银色的细长的虫体,顺着匣子的纹路爬上她的指尖,诡异而艳丽。
这便是她自小种养的蝶花蛊。
养蛊需要世间最毒的毒物相杀相食,四十九日之后留到最后的活物便为蛊。
然而凤凰谷的千年蛊术更为精纯,她们可以根据原始的蛊虫,提炼出符合需要的各类凝蛊。
徐怜的蝶花蛊,是将最厉害的毒蝶王蛊和百种奇花、千中药草养在一罐,聚日月精华,历时数年才育出的品种,极为上乘。
放在手臂上,银色的蛊虫顺着脉络,爬上了那道替陆郎挡刀落下的伤疤上。
伴随着极细微的疼感,银色的蛊虫埋入肌肤之中,忽进忽出。
不一会儿,原本两寸长的疤痕,就已经变得极其浅淡,看不出来。
蝶花蛊还停留在手臂上,徐怜轻轻挪动身子,将里衣掀起,露出平坦的小腹。
当初剖宫产留下的绳子般凹凸不平的伤疤,此刻也消平了大半,只剩下一道细痕。
银色的蛊虫轻车熟路地钻入小腹上的伤疤中。
夜半,宛平进来探视,只觉得满屋异香,见床榻上的母子二人安稳睡着,才放了心。
另一端也有了动静,薛大夫带着一干仆从,正在清理现场,换下来带血的衣衫被单等等,都要送下去清洗。
而兰沧王亦从房内走了出来,宛平想不通,这个小大夫究竟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让兰沧王替他当助手?
只是薛大夫的手术器具,从来不允许任何人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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