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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人为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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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宏,萧宏,没来上课吗?”台上的老讲师姓张,拿着点名册点到萧宏的名字要他回答问题。坐在萧宏身旁的孔晓东连忙用胳膊碰碰萧宏,提醒他被点名了。萧宏一下子被拉回现实,正有些不乐意,突然意识到自己被抽到回答问题,连忙从座位上站起。

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呃,刚才讲了什么?问题又是什么?“呃,张老师,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嗯?为什么?”老师皱纹明显的脸上露出不快的表情。其他同学也都有些奇怪,有几个人还回头看了看萧宏,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话说回来,这堂课是中文系、哲学系合班一起上的。

“因为,胖东(有人窃笑),哦,不对。因为孔晓东同学对这个问题特别有研究,由他来回答显然更合适。”“哦?是这样吗?”老师来了兴趣,“孔晓东是哪位?请起来说说你的观点。”这下轮到孔晓东吃惊了,他轻声埋怨:“好你个萧宏,临阵卖友!临阵卖友啊!”,一边站起身,一边憨笑(同学们也都饶有兴致的朝胖子看去)道:“观点嘛,不敢当。看法么,是有一点点,就一点点……”

半分钟后,老教师说了句:“嗯,有点意思。请坐。”孔晓东连忙擦着额头冒出的汗坐下,萧宏也乐了,轻声说道:“唉,没想到你还挺能说的。”胖子天真的表情顿时消失,神色一变,一脸阴暗地说:“你,怎么补偿我受伤的心?”萧宏眼珠一转,答道:“待会儿我去生物系那儿的时候,帮你加倍留心物色物色,怎么样?”“这还差不多。”胖子心里头嘀咕:幸好我肚子里还有点存货,不然就糗大了。

久违的下课铃终于响起,萧宏从未觉得老师的那声‘下课’如此悦耳。“好,我走了。祝我好运吧。”萧宏第一个跑出教室后门,想也不想,直奔四楼而去。二十秒不到,萧宏已经来到402的门前,门还没开,萧宏吃了一惊,以为来晚了。马上上前隔着窗玻璃朝里一看,里面授课的老师似乎还在布置作业,也就是说还没下课,这才放下心来。

萧宏拍拍胸口,让气喘得匀些,免得过会儿被姜敏君看出来自己是狂奔而来,巧遇的计划就泡了汤。“对对对,我不能站在这里。巧遇么,得远远地走过来,一脸惊喜地说:啊呀,这么巧,你也在这里上课吗?然后她就回答:唉,原来是你啊。真的很巧呢。你也旁边教室上课吗?然后我接着说:是啊。相请不如偶遇,明天你有空吗?最好她说:当然有空。哈哈,然后自然而然就可以要到号码了。”

萧宏左右看看,打定主意先走到408,然后慢慢地走向402,这样,远近快慢就可以自己调节。当然了,最好姜敏君她们是从402走向408,这样迎面相遇,效果当然最好。

计议已定,萧宏小跑着来到408,其他教室也陆续下了课,众学生们熙熙攘攘地往楼梯涌去,本来就不宽敞的过道里面一下子变得十分拥挤。萧宏一看身后的楼道,突然明白一件事:自己身后的楼道离姜敏君的教室更远,她们应该会走萧宏来时的那个楼道。也就是说,他现在要追上去才能见到姜敏君。

这么一来,萧宏意识到自己已经跑得太远,心里有点急,想快点赶到402门口,免得到时候人去楼空。刚走了两步,402的教室门打开了,生物系的学生们一涌而出。萧宏一看不对,马上加快脚步,怎奈现在过道里全是人,完全没法用跑的,只能像泥鳅一般拼命往前钻,惹得几名女生狠狠瞪了萧宏一眼。

萧宏心中暗道一声抱歉,脚下速度不减。还没走到405,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面402的门口——还是那件桔黄色的外衣,乌黑油亮的披肩长发,还是那个双肩包。萧宏的心开始激动了。他踮起脚尖,挥挥手,轻轻‘唉’了一声,知道离得太远,姜敏君不可能听见自己,于是赶紧绕过前面的一对情侣,往前赶去。

姜敏君的身旁还有一名穿蓝衣衫的姑娘,两人有说有笑着一起往楼梯口的方向走。正在这时,不知从何处来了一名衣着光鲜,身材挺拔,面目俊秀的青年,他走到姜敏君前面就停住了,似乎在说着什么。姜敏君和她的女伴也停住脚步,从肢体语言上看,似乎他们早就认识。

萧宏一看,心说:好小子,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竟敢抢在我前头。上帝保佑,最好只是问问路。但萧宏心里明白,怎么可能是问路,那青年站在姜敏君前面迟迟不走,还有说有笑,在打什么主意显然是一清二楚。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来到402旁边,最让萧宏难过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姜敏君陪着青年一道走了,并且,她的女伴很识趣的主动减慢速度,很快落在后面,让他们两人单独走在一起。

看得萧宏心里焦急万分:蓝衣妹子,当务之急是做好电灯泡的工作,你怎么就消极怠工了呢!

萧宏的心碎了一地:这男的显然是姜敏君的男朋友,就算不是,看那情形马上也要是了。正巧,萧宏停在的402门口,有一名生物系的男同胞被挡住了。他看了一眼萧宏沮丧的神情和远眺的眼神,以一个过来人的口气说道:“唉,让一让,让一让。”萧宏往前跨了一步,眼睛还是盯着姜敏君苗条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

“哎!”萧宏一声长叹。

生物系的男同胞目睹了这一切,似笑非笑地对萧宏说道:“哥们儿,是不是对咱们系的姜美人那个啥……”萧宏失望之余,没心情理会那人,依旧呆立原地,随口说道:“你怎么知道?”

“见多了呗。”“嗯?”萧宏感到奇怪,回头看了看那人,虽然他的情绪已经跌落到了谷底,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说?”那位男同胞一下子来了精神,话匣子也打开了:“你不知道吧,从大一开始,姜美人就已经闻名全院。据说她每个月都能收到好几封信。不过人家照例是从来不看,直接丢进垃圾桶的。”

“好吧,这些其实是姜美人的室友,就是那个蓝衣服的姑娘对我说的。哈哈,我追了她半年,没成。”萧宏一愣,随即了然,‘她’是指姜敏君的室友。“就这么样,到了大二,男同胞们都知难而退了。可谁知道,就是刚才那家伙吧,你也看见了,偏偏犯了邪行,穷追猛赶,一路直追到大三。什么送鲜花,送衣服,送首饰,统统都使上了。还是不行。”萧宏问:“然后呢?”

“然后?谁知道女人心里怎么想的,突然某一回就答应一起去看电影和吃饭了。我们全系的男生都惊讶了,女神被感动了?后来听人说啊,那家伙是个有钱的主儿,家里开着公司,规模还不小,上学都是开轿车来的。”

萧宏点头道:“这么说,还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咯?”萧宏心想: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倒好受一些。

“也不能这么说,小玟悄悄跟我说过,就是我追过的那位,好像姜美人也不是特别喜欢那家伙,玟玟觉得姜美人像是应付似的在和他约会。”这话仿佛厚厚的乌云中透出了一星光亮,照亮了萧宏的心情。

“哦,原来是这样,是好朋友,但还没到那份儿上。”“对,就是这么说。不过,”男同胞摇摇头,“我还是劝你早点绝了这念头。不是我小看你,你是绝对没戏的。走了。”说着,双手插在口袋里走了。

萧宏回想起姜敏君秀美的面容,还有那晚共同经历的险境,虽然觉得自己还有那么点儿希望。但希望究竟有多大呢?“米粒那么大!”萧宏苦笑着往楼下走去。

初恋可谓胎死腹中,心情的郁闷可想而知。晚饭的时候萧宏只吃了半碗不到就出了食堂。他感觉整个人一下子没了精神,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回宿舍睡它个天昏地暗。

正走着,萧宏身后响起胖子的呼喊声:“小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萧宏回头一看,胖子大约是晚饭吃得出了身热汗,正嘿咻嘿咻像火车头似的往自己这儿赶。到了近前,胖子一看萧宏脸色有异,知道不对,拍拍萧宏肩膀说道:“唉,没成?天涯何处无芳草,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萧宏点点头,两人一起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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